奉天承运,皇帝召曰:朕偶闻稚儿言荆州陈先生胸有经天纬地之能,不出世之治河良才,本欲礼请,又恐川中腐朽重现,既伤圣德,又累民命,朕不忍也。今且授陈州河丞,若陈生知无此能,难当重任,可托病不往矣。
陈先生气道:“听听,听听,这话写的,尖酸刻薄无出其右,一个区区九品的陈州河丞,还前有且授,后有知无此能,难当重任,可托病不往矣,真是气死我了。”
余火莲忍笑道:“这圣旨倒是下的体贴,连可托病不往矣的由头都替先生你给想了出来。”
陈先生不愤道:“皇帝这是堵我的后路呢,你说,你说,这么一道圣旨下来,我还能怎么着,真称病不来,那不就成他说的那样,知无其能难当重任吗?到那时,还不真让天下人都以为我连个区区九品的陈州河丞都干不了啊!”
余火莲把圣旨又还给他说道:“那先生就让皇帝和天下人都见识见识陈先生的手段。”
陈先生说:“就是。”而后随即又说:“可我怎么觉得这样也是上了他的当呢?一个从九品就这样让我给他卖命,不值!”
余火莲说道:“先生既已来了,就别再想了,否则就真赴了四川那老秀才的后尘了。到那时皇帝和天下人不会说先生是英年早逝,只会说先生跟那老秀才一样……”
陈先生呸了一声说:“再说,信不信我撕你小子的嘴。”
余火莲苦了一张脸说:“信。”
陈先生哀叹一生,突然转头道:“你小子现在几品?”
余火莲说道:“从七品。”
陈先生突然哈哈大笑道:“从七品,众七品,哈哈,从七品。原来你小子也不过从七品而已,哈哈,哈哈!”而后竟自向那一众河驿人处走去。
展昭问道:“这人又气又笑的,倒底怎么回事啊?”
余火莲说道:“气的是,圣上把他比做了四川的那个老秀才,笑的是,我余火莲也才是个从七品,他平衡了。”
展昭说道:“四川老秀才,是不是那个前几年给成都太守进贺了一首,把断剑门烧栈阁,成都别是一乾坤。成都太守把他押入京中,圣上反而授他司户参军。可没过半年他自己居然愤愧而死。”
余火莲说:“不是他还能是谁。”
两人一起相对大笑。
余火莲接着说道:“不过我还是有些不放心,陈先生虽然怀揣圣旨,但他本是一介白丁,虽说圣旨特降,封了他一个九品河驿,却怕那些人不会把他放在眼中,我得看看去。”
展昭说道:“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也放心不下,那也放心不下了,你在这里好好休息,我去就行了。”
两人相视一笑,展昭转身向陈先生和那些河驿们走去。火莲看到他的背影消失后,转身牵过自己的马,一路回了陈州城中。
等火莲回到恒能镖局,见井然仍在那里专心练着那些零碎的招式,而小狼仍躺在地上睡觉,姿势都不变一下,虽然其时已是日上三竿烈日晃眼,可小狼却似毫不在意。
这让余火莲没由来的心中一慌,急忙上前口中叫着小狼,伸手就去扯她。小狼睁开眼来,不满的看了他一眼。分明是在怪他扰了自己的清梦。
火莲这才放下心来说:怕你饿了,带你吃东西去。
小狼听了两眼猛然一亮,高兴的一跃而起。
火莲见此,心中甚是羡慕小狼可以活的如此简单自在。
火莲看了一眼还在那辛苦练功的井然说了句:累了半天,你也去吧。
一行四人出恒通镖局,来至透香楼内。小二一见是他,早恭恭敬敬的往楼上让去,掌柜的也一溜小跑的过来一张脸笑得满脸折皱说道:爷,尝点什么?
火莲头也不回的说道:有什么好的只管上来就是。
火莲小狼在临窗的阁间内坐定,小二立时捧上了上好的嫩茶,虽非春茶,却也非等闲的粗茶了。井然见了立时接过,先给火莲倒了茶水,火莲却把茶水给了小狼,井然见了又给火莲倒了一杯。而后这才放下茶壶侍立一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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