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是何意?”容景行蹙眉问道:“您可知道,失心蛊?”
那人微微睁开眼睛,又笑道:“不知,还是不知。失心之人无心,有心之人不会失心。世间百态,唯有执念二字毁其一生。先生,也该早日看淡。他日有缘,又是新的转机。”
“转机?”容景行蹙眉问:“您的意思,她还没死对不对?”
那人摇着头站起身,捏着佛珠往外走道:“不知啊,年轻人啊,世上万物总有看不透的时候,我也不能,佛也不能,唯有善始才能善终。何必执念不前,放下,晴空万里。”
容景行怔仲了片刻,等他回身之时那人早已不见踪迹。
他找过去的时候,却被一小和尚拦住步伐:“师傅累了,说您不必过去道别。以后也不必再见,他今日该说的都说了。已您的聪慧,定能参悟。他让我谢谢您为寺庙捐献的钱款,说您以后会福报不断。”
容景行皱眉,脚步顿住,忽然嗤笑了声,福报不断?
去他的福报!
他不需要,他一个都不需要!
他只想她能回来,他只要她回来……
男人失神的往外走,小徒无奈摇了摇头,起步往老者房间走去。
安娜一直站在外面等他,瞧见他失魂落魄的出来,她已经猜到了什么。
她走过来低头道:“先生,回去吧。”
从山下下来,太阳高挂。
海城即使已经进入了九月,中午依旧温度不减。
回城的路上,容景行再度去了一趟沈思渺的墓地。
带着一束红玫瑰,不准安娜跟随。
他像是丢了魂魄一般,仿若世间万事,再也引不起他丝毫的情绪起伏,安娜真怕他一直这样下去。
不过情况显然比她想象的要好,出院第十天后那个男人很快投入到工作中。
只是他工作风格和思路大变,将本市的重心忽然转移出去,悉数投入到了a市。
看完那份计划书之后,安娜才知道他并未走出来!
他要大兴土木的地方,是沈思渺出事的海域。
他要在那海岸边建数座别墅,不仅如此,他好要请法师摆阵!
安娜看着那份计划书,只觉得这个男人是疯了,疯的彻底!
只是这项工程动用的都是他自己的私人财产,谁也无权说什么。
对外,容景行只说,要将那片海域彻底开发出旅游价值。
他是那么的果决,连一丝一毫商量的余地都不留下!
安娜深知,此事无从商议。
可她知道那不在建别墅,那是他给沈思渺建的招魂屋!那是江湖道士听闻他念妻成疾,故意接近他出的馊主意!
说是这样能召唤已故魂魄归家!
安娜说他疯了,司徒健也说他疯了,可没有任何一个人能阻止这个男人疯狂下去!
四十九日那天,容景行在沈思渺曾经租过的出租屋内待了一天一夜。
案上房着一些水饺,和沈思渺平时喜欢的食物。
这间屋子自从他清醒过来之后,便买了下来。
平时谁也不得轻易进去,这一天更是如此。
这一夜,这个男人将自己灌的酩酊大醉,他坐在沙发上抽了大半夜的烟,迷离的目光盯着卧室的方向。
都说,亡故的人会在这一日回来探望,他在等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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