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你什么时候把他运到这里来的?”她问,他应该才刚占领黑城堡不久吧?
&esp;&esp;“和你举行婚礼的前一天运到,”他说,“当时看着发了好一会儿呆,想着若是这具身体的我与你举行婚礼该多好。”
&esp;&esp;她勉强扯出一丝笑,“那你可就看不上我了。”
&esp;&esp;她说的是实话。若他还是前皇帝,只会喜欢艾米娜一类的美女,哪会看上她,就像前三世一样。
&esp;&esp;只有遭逢大难,才可能注意到她。
&esp;&esp;与安希伦、希律亚也是如此。
&esp;&esp;“从这具身体醒来后,我日日夜夜都受痛苦煎熬,”他面对她,眼神却飘远,“浑身上下像被虫蚁啮咬,又仿佛被架在火堆炙烤,只有躺在冰棺里才能缓解痛苦。当我在这具身体处主导地位时,吃不了任何东西,最多喝点酒,还要面对被人赶下王位的现实,活得人不人鬼不鬼,痛苦万分。”
&esp;&esp;他的眼神又落到了她身上,“说句让你觉得不适的话,我从未感谢过伊丽莎,甚至有些恨她,她让我比死还痛苦。”
&esp;&esp;“你的内心很强大,”她感叹,“真不知你是怎么熬过那段日子的。”
&esp;&esp;“熬不过也得熬,”他淡淡道,“硬撑着也要撑住,适应了就好了。”
&esp;&esp;“你真是了不起!”她再次感叹。
&esp;&esp;他温柔地看着她的眼睛,“我想告诉你,我睡冰棺是迫不得已,真不是什么变态习惯。我也不是故意吃尸肉,来夹缝之地之后,有次无意中发现能吃下这种不带腥味的肉,才偶尔吃一下。但你既然不喜欢,我以后不会再吃。”
&esp;&esp;“你为什么没被饿死?既然你什么东西都吃不下。”她问道。
&esp;&esp;“他总有醒着的时候,”他将原来的伊麦伯婉转地表述为“他”,“他可以很顺畅地吃东西。”
&esp;&esp;这晚他们聊了很久,从地下冰库聊到地下密室,又从地下密室聊回房间。
&esp;&esp;他说很长一段时间里他和真正的伊麦伯不分彼此,但伊麦伯仍占据大部分时间。后来他的魂力渐渐强悍,才拿到了晚上的主控权。现在他的魂力更强,白天也能醒过来,能占据大半个白天。
&esp;&esp;“总有一天我会把他挤出去,”他说,“但我不知道是什么时候。”
&esp;&esp;她用心地听着,一点都没有留意到自己已与他到了床上,两人同靠床头。
&esp;&esp;窗外的风声呼呼地吹着,刮得玻璃窗咣咣直响,给室内凭添一种宁静温暖之感。
&esp;&esp;壁炉里的火轻轻地噼啪燃烧着,将地毯都烤得暖烘烘。
&esp;&esp;一丝蒙白染在曳地窗帘上,一夜就快过去,清晨的白光渐渐透入薄薄的床幔。
&esp;&esp;她连打两个哈欠,这时才发现自己和他在床上,正想让他出去时,一件古怪的事发生了——
&esp;&esp;他一直凝望她的眼神发生了奇异的变化,由温柔变得淡漠,还有丝古怪的自嘲。
&esp;&esp;“每天这个时刻我会有短暂的清醒,”他的声音也不像以往那样柔和,变得微硬而沉闷,“你转告我妹妹,我会让她付出代价。”
&esp;&esp;“你……”她不可思议地盯着这个男人,“是伊麦伯?”或者说,真正的伊麦伯?
&esp;&esp;“是。”他猛地扯开薄纱床幔,凝神看向窗外微弱的晨光,“每天只有这个时候我才是真正的我。”
&esp;&esp;她惊呆了,指着自己,“那你知道……我是谁吗?”
&esp;&esp;一切变化得太快,她完全不敢置信。
&esp;&esp;他微抬下巴,转过脸,“知道,一个将三个男人玩弄股掌中的婊i子。”
&esp;&esp;她张大了嘴,由于太惊讶了,完全忘了该骂回去。
&esp;&esp;“我之前偶尔有清醒的时候,看到了你怎样对他们欲迎还拒的。”他冷笑的样子完全不伊麦伯,或者说,不像之前的伊麦伯,就像另一个人,一个她完全陌生的人。
&esp;&esp;“这具身体是我的,”他说,“我终究会夺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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