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雅见她,遥唤一句——“姊姊!”
铭璇回头过来,摇着小扇相迎,笑道:“哟哟,快瞧瞧,多好看啊!竟是个美娘子啊!”
她上来细细的抚摸着清雅宝蓝色的素娟褙子衣,再拨了拨她耳间的珠玉,左右探视而曰:“便说了,你穿鲜艳夺目的颜色最好看,那些浅色的衣裙,就不适合你。”
“来,快来坐,本宫请的戏班子马上到了!”
听了这话,她这才意识到,对面池台的正中,架一小勾栏,栏中铺上了红毯,四处的奴仆正忙着布置唱戏的场地。
两人轻身坐下,扑扑的小扇摇的欢快,待张沁璃来了,便悄咪咪的走到她身后来搭她的肩膀,竟是要将她吓了一跳。
沁璃扶身坐下道:“我老远瞧着,谁家的美娘子呢!像朵鲜艳的小花般开在这池边!”
“姊姊说笑了!”
“你这身装扮,与平常不同,更加耀眼夺目些,我瞧着你,便想起了‘国泰民安’四个字,”她拨了拨清雅的发髻道“这是哪个心灵手巧的小鬟给你盘的发髻?真是美丽。”
清雅招手将芗芗叫来——“新提拔上来的芗芗盘的,她是汉人女子,最懂这些了!两位姊姊若是不嫌弃,便也由着芗芗盘发吧!一边听戏一边盘。”
铭璇等许久才开口,扑着小扇招过来了袖殷:“好,本宫倒想瞧瞧这丫头的手艺!来人,摆妆奁!”
“唉,是娘娘!”
只待话音落,身后的祗候人便匆匆小跑前去,不一会便将她的红漆妆奁抬来,上面立一小铜镜,有四五分层以装首饰的抽屉。
祗候人将妆奁轻放在她面前,给她换了矮小的绣墩,此时的芗芗便已经用蔷薇露浸过手了,直接上来将她头上的玉珠冠摘下,轻扬着梳子将她两侧的头发梳顺,在镜中左右观察她的面部特征。
“娘娘,您的脸颊偏瘦而曲线柔美,适合大方又简约的发髻和首饰,不必繁杂,”说完,芗芗指着铭璇的眉眼再道:“娘娘温婉若水,略施粉黛,一股清丽脱俗的气息便来了!不似娘子般,她有些福相,面庞略加宽阔,繁杂的首饰在她身上不会觉得突兀,反而更添繁辉。”
铭璇听着她仔细的分析,也时不时会让袖殷仔细听着。
便在芗芗抬手落手间,木梳在她乌发里流连,高而蓬松的发围便就堆了起来,盘一灵蛇髻,只插一束玉冠在发间,髻前配一只步摇,耳上戴了同样碧色的耳环。
“好看,真好看,虽然还没盘完,但已然显现出了八分,真是好看极了,”只见那芗芗还在盘最后一点,铭璇便满意的连忙点头称好。
便在这时,迎面走来了仆散香翎,她完全不知礼节,依旧穿的花枝招展,步于廊桥上,在众多祗候人的簇拥下缓缓走进。
清雅见此,低声问身旁的惜意——“悄悄去将大王请来,机灵些!
“是娘子!”惜意与她对话后故意高呼一句:“娘子,您早来还未用些膳,奴去端些糕点来给您垫肚子。”
说罢,请辞去,消失在花丛间。
香翎见众人默然,扬着头上前揖首,还是那般无礼,随意蹲了一下身子——“妾请娘娘安!早些时候起晚了,才来的晚,望娘娘赎罪!”
她一身满绣桃花的粉衣站在花间,头上的珍珠翠华数不尽,抬手间,暗香浮动,弥弥而远。
国妃未曾搭理她,便继续与芗芗说着些话,可她倒是不客气的,随意的坐在了一旁。
祗候人引唱戏小生而入勾栏中,小生揖礼后,便挥着戏袖咿咿呀呀的唱了起来,唱的深情处,亦会引的众人泪流满面。
尤其是清雅,听了这首熟悉的曲调,便就想起了张生和崔莺莺那样的爱情,那番由盛到衰的美好。
当铭璇梳好头发,见了香翎悠闲的坐在一旁便问:“翎娘子,本宫可叫你坐了?”
“什么?”她本在品戏,闻道如此,将头撇过来。
铭璇这次,是真的发怒,将手边的茶盏,忽而抛至地面,摔了个粉碎,四周的奴仆都吓得闻风丧胆,齐刷刷的跪地。
铭璇端坐静而问身后众人:“今日我便问你们,妻妾何人为大?何人为尊?”
众人回答到——“自然妻子为尊,以妻子为大!”
“不错,不错,还记得这个道理,本宫再问你们,雍国王内宅,以谁为主?”
众人再答——“自然是娘娘您!”
铭璇轻而摇着扇笑一声,满是对香翎的不屑一顾。
“翎娘子,你可听见了?你出生贵族,想必比他们更明白尊卑有别这个道理,即便是寻常郡王的王妃,见了我,没有我的允许尚且不敢坐,你把自己当谁了?”
香翎果然恼怒,站起身来甩气要走,瞬间被铭璇叫住,命她站住。
“怎么,这是大王的府邸,大王说了,整个府中,我想去哪儿就去哪儿,想走就走!”
“那你马上去,把大王请来,本宫要亲口听他说,让你肆意妄为,是他的意思。你不必觉得不好意思,我与大王是夫妻,凡事皆可商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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