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原崎出神地盯着冢本的一连串作业,他的姿态似乎和在雨中从河里捡起猫的高桥重叠了。
那时侯的高桥,就连背上的烧伤都显得无比美丽,当他盯着广濑川的滚滚浊流时,究竟在想什么?是使命感?是关于自己的存在?还是哀怜没被任何人看见,独自从十七楼跳下去的没出息男人?亦或是在担心失去目标的彷徨年轻人?
“冢本先生。”
“什么事?”
“我很感动。”河原崎呢喃着。
冢本露出轻快的笑容,对于河原崎的话置之不理。
敞篷车开始加速,快速地前进。
河原崎在副驾驶座上反复地说,“冢本先生的铲子让我好感动。”连他自己也不知道到底在说什么。
车子停在了泉岳的停车场。因为登山季节已经结束,偌大的停车场空荡荡的,只停着两辆大型越野车。
两人下车。“我好久没来泉岳了,上次来的时候是小学的远足。”
“你知道这里有多高吗?”锁上车门,挺直了身板的冢本指着山的方向问河原崎。
“估计不出来啊。”
“比二十层楼的大厦还要高。”
“咦?”听到冢本的话,河原崎小声地叫了出来,他想起了父亲跳楼的那栋大厦。砖红色墙壁,螺旋状逃生梯,从上面可以眺望无机质的水泥地面。父亲顺着螺旋状的逃生梯往上爬,然后跳了下去。
“怎么了?”
“没事,”河原崎摇摇头,只是回答,“这么说来,比十七楼还高呢。”
“是啊,比二十楼都高。”
因为登山步道已经封锁,两人就直接爬上斜坡。到了十二月,这道斜坡就会变成滑雪场,不过现在杂草丛生。这里也有缆车,但是在滑雪季之前也是停止运行的。
两人花了十五分钟走到缆车的终点站,然后并排席地而坐。由于斜坡很陡,所以两人不停地喘气。“视野真好,很爽快吧。”
河原崎发觉此刻很想写生。
“你看这个。”河原崎以为冢本一定是叫他看眼前的风景,结果不是。冢本递了张纸片到他面前,“这是彩票。”
河原崎没看到过这样的彩票,上面写满了他看不懂的文字,不是日文。因为罗列着数字,他好不容易才弄懂这是一张彩票。
“这,这张彩票怎么了?”
“高桥先生啊,猜中了这张彩票。这是在香港发行的彩票,信徒照他说的号码买的。因为他是天才,这种小事易如反掌。”一直都很冷静的冢本只有在这时候拔尖了声音,“你知道中了多少吗?”
“这个嘛,我不知道。”因为对方特地问了,河原崎知道应该是一笔相当巨额的奖金,但是他不知道该讲多少对方才会高兴,说低了好像在嘲笑冢本,说高了冢本可能也会不高兴。
“很多呢。”冢本露齿一笑,然后将彩票收进口袋。
“很多。。。 。。。吗?”
“是啊,”冢本答道,“因为他是神。”
“我要解剖高桥先生。”冢本突然说道,眺望着山下的仙台市区。一直呆呆地望着远方的河原崎又被他这话吓了一跳。
“是。。。 。。。是开玩笑的吧。”
“高桥先生会被杀。”
“咦,什么意思?”
“高桥先生会死,再那之后应该会被解剖。不论你帮不帮忙,他都会被杀。”
河原崎说不出话来了。
“被谁?”仿佛过了好几分钟,他好不容易才挤出声音,“他会被谁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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