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秘书的话,让她哑口无言,的确,况峦在她心里留下的伤,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磨灭的,爱有多深,伤得就有多重。
“小仙小姐跟雍先生一起生活了十多年,在我看来,很多时候,他把小仙小姐当成亲人,当成可以依赖的妹妹,这是他在原来的家庭中,所没有感受过的温情都寄托在小仙小姐的身上,我相信任何人对于亲情,是一辈子都不可能忘记的,林小姐,你应该庆幸,他是个重情重义的人。”
该是吃药的时候了,客房的管家把她的药拿过来,服下之后,沈秘书催促她早点休息,说不定一觉醒来,会有好消息。
韩玖月在新闻上看到了雍显的消息,打电话给她,听她低落的声音,韩玖月问需不需要来陪陪她,她说:“不用了,我有点感冒,想好好的睡一觉。”
夜里,一声惊雷吓得她从床上坐起来,打开灯,只隔了一小会儿,雨点就开始不停的打在玻璃窗上,雨下得很大,江上的情况一定很糟糕,会影响到搜救,但转念又想,说不定他跟她一样,被下游的人救了起来,现在只是昏迷不醒,等他醒了,就会回来的。
外面阴雨绵绵,客房里的室温却是温暖舒适,她倦在被子里,却还是觉得冷,朦胧中,她习惯性的往左边靠了靠,那里总是有一个温暖的怀抱在等着她依靠,她似乎又闻到他身上那股香水味,沉稳而优雅,她的手动了动,好像真的摸一股属于他的湿热,猛的惊醒过来,却发现旁边一片冰凉,只是一个梦而已,他没有回来。
她深吸了口气,抹掉眼角未干的泪水。
感冒药起了作用,她出了一身湿汗,第二天早上感觉身体轻松了很多,蔺南升给她打电话,想约她见面,聊聊雍显的事。
蔺南升约她在人民公园后面的一个茶座,他常去的地方都是临江的,怕她触景会更加的担忧。
从窗口看出去,公园里人来人往,非常的热闹,他说:“我只是想你心情能放松一点。”
她很感激,在她难过的时候,有这么多人在关心她,她挤出笑容:“有你陪我说说话,我会轻松很多。”
他为她要了熏衣草茶,浅浅的紫色,带着一股清香,他说:“这茶能安神。”
“你总是想得那么周到。”
呷了几口茶,他问;“沈秘书那里也没有消息吗?”
她摇头:“雍显的母亲来了,趾高气扬的,如果不是沈秘书,估计我早就被他妈给扔出去了,多亏他一直在旁边照顾着。”
“他妈可是出了名的女强人,你以后跟她相处,得多留心一点。”
他这么一说,她才发现自己从来没有认真的考虑过跟雍显的未来,比如结婚,从他母亲不屑她的眼神来看,尽管沈秘书挑明了她跟雍显的关系,也没正眼看过她,如果真要说到将来的婆媳关系,她简直不敢想象。
而且她现在根本就没有心思去想这个,她拉住蔺南升的手:“你能带我去昨天晚上出事的地方看看吗?”
像蔺南升这样的人,游艇是标配了,因为在竭力搜寻雍显的下落,出事的那段航道戒严了,只有搜救队的船在匆忙的来来回回。
昨天夜色漆黑,她根本看不清是在哪个江段出的事,蔺南升带她到达出事的地方,那里正停着一搜大船,她们昨天乘坐的那艘游艇已经被打捞起来,吊挂在船侧,整个船头都裂开了,那剧烈的撞击感还在脑海里清晰的回荡。
她让蔺南升把游艇往下开,顺江而下,直到石砣,她才惊讶自己飘了有多远,是那件救生衣让她捡回了命。
她红着眼眶,央求蔺南升把游艇继续往下开,他爱怜的看着她:“好,你要怎么样都可以。”
游艇顺江而下,江面除了波涛汹涌,什么都没有。
直到他说再往下,天黑前就回不去了,才调转船头往回走。
进入市区江段的时候,天已经黑了,她看到不远处的静觉寺一排整齐的红光闪烁,蔓延到山顶的大雄宝殿。
她指着静觉寺:“能停到那里去吗?”
蔺南升说:“我是舍命陪君子,在雍显没有回来之前,你说去哪里,我们就去哪里!”
从码头上岸,往前走一百米就可以看到那一坡‘天梯’,整齐的石阶伸向山顶,垂直陡峭,她问他:“是不是虔诚,菩萨就能听到我的祷告。”
他笑了笑:“都说心诚则灵,不过是种心里寄托罢了,别太当真。”
“可我想当真一次。”
林至爱跪下来,双手合十,在心里默默的祈祷,我会一步一叩首的去到你的面前,请你一定要保佑他平安的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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