部署完任务之后,赵江河向几人提了一点要求,在调查期间要注意一定的保密性,在事情原委没有彻底弄清楚之前,绝不能声张。
做完这一切,任红军等人便领着任务离开了,我和赵江河一起也前往市委大院开始一天的工作。
我刚走出电梯,远远就看见委办主任冯伟杰正在走廊的尽头,也就是赵江河的办公室门口来回踱步,急的跟热锅上的蚂蚁似的。
见赵江河迎面走来,冯伟杰立刻小跑几步迎了过来,一瞧我跟在身后,当即丢给我一个不悦的眼神。
“这么早就找上门来,还是因为帖子的事吧?”赵江河冷着脸问道,说话的时候,并没有停下脚步,依旧朝自己的办公室走去。
冯伟杰见状,也只能迈着细碎的步子紧紧跟上,他身形稍微有些佝偻,而赵江河身姿挺拔,走路时还带着风。
如此一来,从我的视线角度望去,就是一幅比较有趣的画面,赵江河犹如阔步巡视的皇帝,而冯伟杰俨然一副唯唯诺诺的公公形象。
“赵书记,确实是因为帖子的事。”面对赵江河的问题,冯伟杰只是微微点了点头,说话之际,还不忘回头瞥了我一眼,一副讳莫如深的样子。
来到办公室门口,我抢先一步掏出钥匙打开了门,赵江河第一个走了进去,冯伟杰紧随其后,正当我也准备跟着进入的时候,冯伟杰忽然停下脚步,回身对我说道:“秦川,你先回避一下。”
一听这话,我下意识的愣了几秒,这里可是赵江河的办公室,而我又是赵江河的秘书,冯伟杰这话分明有喧宾夺主的嫌疑。
我抬头看了一眼赵江河,他并没有任何表示,显然他是同意了冯伟杰的做法,那么我也不好多说什么,只能退到门口,顺带着把门给关上。
回到隔壁自己的一亩三分地,我有种如坐针毡的感觉,冯伟杰这次找赵江河谈事,对我如此避讳,这让我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
大约过了二十几分钟,冯伟杰从赵江河那里走了出来,来到了我办公室的门口,但他并未进屋,而是站在门外说道:“秦川,你先去赵书记那里一趟,随后来六楼会议室开会。”
说完,冯伟杰便转身离开了。
我赶紧起身来到隔壁,只见赵江河正在埋头批阅文件,等了有一两分钟,赵江河这才抬头对我说道:“秦川,你可能得暂时离开秘书这个岗位一段时间……。”
此话一出,我脑袋嗡一下炸开,至于赵江河后面说的话,我愣是连一个字都没听进去,呆呆的站在原地,一时间有些手足无措,我现在的一切正是由一把手秘书这个身份带来的,如果没有这个身份加持,那么也就意味着将失去这一切。
赵江河见我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用手指敲了敲桌子说道:“秦川,你不要有任何想法,更不要有什么心里负担,这次的影响确实闹得有点大,刚才冯主任来说了,连省委那边都过问了,我怎么也得摆摆姿态吧,毕竟你是我的秘书。”
我苦逼的点了点头表示理解,心里却很不是滋味,有很多人说是暂时离开某个岗位,结果离开之后却永远回不来,这种事情在体制内时常发生。
赵江河随即补充道:“等事情调查结束后你再回来。”
我心里着实没底,试探着问道:“赵书记,我还回得来吗?”
赵江河一听,撇了撇嘴笑道:“你这人就是太敏感了,总患得患失的,我不是说了吗,你只是暂时离开秘书岗位,你不会连我这个市委书记说的话都不相信吧。”
赵江河都把话说到这份上了,我也不好再过分要求,只能认命,跟他打过招呼,然后径直来到六楼的会议室。
当我步入会议室的时候,才发现整个市委办的处长副处长、还有委办其他领导都已落座,他们齐刷刷的把目光投向我,他们炙热的目光犹如闪烁着寒芒的针尖,反复着扎刺着我的心脏。
我耷拉着脑袋,快速移动脚步,走到属于我的位置坐下,然后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跟个犯了错的孩子一样。
等我这个当事人坐下之后,坐在主席台上的冯伟杰清了清嗓子说道:“今天临时召开这个会议只为一件事,那就是讨论一下关于秦川同志出入娱乐场所的事,各位在座的同志,想必已经通过网上的帖子了解了此事,关于帖子的内容我也就不过多赘述。”
顿了顿,冯伟杰气愤的说道:“这件事可谓影响极其恶劣,就连省委办公厅都打来电话过问,试想一下,这是何其的严重,尤其是那张照片上的内容,你秦川身为公职人员员,竟然搂着一个醉酒的女人,走在夜总会的长廊上,你让人民群众怎么看待,我仔细浏览过下面的评论,网友给出的结论非常一致,竟然说是市委书记的秘书搂着醉酒的出台小姐,实在荒谬。”
听到这里,我很想站起来反驳,甚至指着冯伟杰的秃顶狠狠的臭骂,可我始终没有那个勇气,因为他说的是事实,无论是谁看到这张照片,都会被解读为客人与醉酒小姐。
话音刚落,在场所有人再次把目光聚焦在我身上,我当时真有一种恨不得刨个洞把自己活埋的冲动。
好在这时,冯伟杰话锋一转道:“虽然事后了解,照片中的女孩为咱们市委政宣部的女同事,但这仍然消除不了给我们市委市政府带来的负面影响。”
“介于秦川这次犯下的错误,经过我们市委办党委班子研究决定,暂时停止秦川同志的秘书工作,并暂时免去秘书二处处长的职务,等待调查结果出来之后再行决定,而赵书记的秘书工作由秘书一处的张浩哲处长暂行代理。”
会议刚结束,张浩哲就跑来我办公室进行工作交接,由他暂时代行秘书,显然是冯伟杰与赵江河共同商议的结果。
我拿上自己的私人物品正要离去,张浩哲却叫住了我,然后一脸得意的挑衅道:“秦川,心里的滋味不好受吧,是不是拔凉拔凉的。”
望着张浩哲小人得志的嘴脸,我苦逼的笑了笑,愣是连象征性的反击都没有,因为我知道,此时此刻,说什么都是苍白无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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