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皇后说话时几分有气无力的样子,身旁的杜嬷嬷则服侍在身旁,一身棕色的圆领褙子。
坤宁殿比起外面来的确是很暖和,腊月天炉火烧的十分旺盛。
我这才感觉到这一点,下意识不自觉地搓了搓冻僵的手,竟有了一丝知觉。
坤宁宫的正殿很布局简单,没有什么大的陈设,那样空荡荡的一间宫殿。
王皇后只是带着微笑看着我,我突然有点想念母亲,却忘记了她早已在南征阀战中死去的事实。
但我依然保持着坚硬的外壳,封闭而隔绝。
“其实本宫没有别的意思,不过是答应过你一件事,现今大概是履行承诺的时候吧。”王皇后平和的语气说道,“本宫不是言而无信之人,答应过的事情,必然会做到。阿琪姑娘相信本宫,本宫又有什么理由不帮你呢。。咳咳。”
我刚刚从恍惚间走出来,毫无意识地接过那姜茶。滚烫的杯壁,却使得麻木的手指,起了一点点灼痛反应。
“是的,皇后娘娘。奴婢并不怀疑您的人品。”
我喝了一口那姜茶,纳闷于自己居然会对一个比自己还要小上一岁的人,产生母亲的错觉。
“事实上,您其实在这之前便在帮奴婢,这一点奴婢不否认。至少奴婢没有死在浣衣局,便是最好的证明了。”
“有很多人想要你的命,”王皇后一脸平静地说道,“本宫保得了你一时,却保不了你一世。”
我笑了笑,低下头。
“奴婢不喜欢别人麻烦奴婢,更不会给别人添麻烦。。皇后娘娘为奴婢做得不少了,奴婢很感激您。娘娘您有您的难处,奴婢也明白。”
“人和人之间,正如绳结索扣,总是相互联系的。”王皇后坐在榻上,缓缓道,“阿琪姑娘不必分得那样清,本宫是有本宫的苦衷,但这点子法子还是有的。如今安喜宫的掌宫,是个叫轻音的。阿琪姑娘可是知道?”
“奴婢怎会不知?”我听到这里,勾着嘴角自嘲一笑,“养了一辈子鹰,被鹰啄瞎了眼尚且只是只禽鸟畜兽罢了。身为师傅,被自个的徒弟算计了,才叫人寒心。”
我说着,越发觉得可笑起来。
“做人做到奴婢这份上,当真是够失败的。权当是养了一条白眼狼,呵呵。。”
我冷笑道。
“不过,奴婢也貌似帮过别人算计别人的师傅。却没有想到有一天会落到自己头上,这大概就是报应喽。”
“本宫知道。。”
王皇后只是沉默了半响,点了点头,抬眼看向我。
“不过,真的是那样么?咳咳。。一个巴掌拍不响。本宫不信,你真的没有做半分不该做的事。。不然也不至于叫人拿了短去。对吧,阿琪姑娘?”
“奴婢咎由自取,落得如此下场。”我嘲弄一笑道,“当然怨不得别人,不过奴婢也绝不可能后悔。即便是重来一次,也依然是如此。”
“为了一个不相干的人,”王皇后左手掀了那茶盏盖,低声问我道,“有那样值得么?”
“娘娘您永远也不会明白。”我咧嘴一笑,眼中的轻蔑转为三分凄凉,“那是奴婢在这个世上唯一拥有的。如果连她也不在了,那奴婢真的是一无所有了。。。”
“咳咳。。她是你的至亲之人么?”王皇后依然咳嗽着,却是不解,“本宫可不记得。。”
“是。”我没有否认,“她是奴婢的阿妹,而其他的,您其实也没有深究的意义了。”
王皇后沉默了一会,没有说话。半响,她垂下眼帘,耳上的耳珰在长明灯的映照下,倒映着星星点点的金光。
“淑妃还活着。。在冷宫。”
王皇后过了好一会,终是说道。
“不过,她受了极大的刺激。人也有些错乱了,像是得了癔症。本宫。。也派人去看过她,咳咳咳。。整日对着只空荡荡的竹篮痴笑,逢人便指着那竹篮。。。咳咳,本宫看该是魔障了,竟空想出来个孩子,拿着个拨浪鼓逗弄。小孩子家穿得衣服,从薄衫到棉袄小帽虎头鞋,堆得像是做小山,都是一针一线制出来的呀。。咳咳,那花样子绣得一件赛过一件的精致。本宫摸着那每一条纹路,便像是在摸着一颗为娘的心。。。”
我感到胸腔说不出的沉闷,像是被人硬生生打上了一拳,却无力还手。
“原本中了风便卧在床上不能下地,这下子产后受风,月子里天又寒屋里没有炉子。更每个人照顾,一双腿彻底是瘫掉了。那枕下放了把剪刀,谁靠近她,便是要抢她的孩子,挥着剪刀乱舞。夜里几次醒来时,不知是做了什么噩梦。发起疯,便护着那空竹篮,叫的嗓子都哑掉了。。咳咳咳。可怜见的,这冷宫本就是一群疯子的地界,多她一个不多,少她一个不少。只是这好端端的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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