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哀家可警告你一句,”周太后看着我很是不悦,大概是因为上次李美人的事情,在我的这里吃过亏的缘故,“你一个奴婢,胆子倒是不小。哀家和皇儿可都在这里,你最好不要耍什么花招!”
“奴婢不敢,”我冷静下来,“奴婢不过是实话实说罢了,断然不敢在皇上、太后面前造次。”
“那自然再好不过,”周太后冷哼一声道,“你说不说你有证明你家主子清白的证据么?倒是拿出来。。”
“回皇上、太后,”
我竭力调节了气息,使得自己不显得那样语无伦次,脑中虽然还是一片混乱但还算好使。
“这个。。就是奴婢的证据。”
我扬了扬手中的布偶,唯有它才是我此时救命的稻草。
“呵,笑话。。”果然,周太后笑了,“这就是你所谓的证据?哀家老眼昏花了,还是皇儿脑子糊涂。。被你这番愚弄!”
“奴婢没有欺君罔上的意思,”我道,“奴婢的证据,的确是这个布偶。而且奴婢还要告诉皇上、太后,关于这个布偶身上的问题,可还不少呢。。。”
我向着成化帝叩头,手心渗着汗冰冷一片。
“奴婢知道,皇上对娘娘的感情十分深厚。以至于,在搜出布偶的时候,内心难免感到惊讶和诧异,难以置信。而太后又牵挂贤妃娘娘腹中的龙胎,急于弄清楚真相。。。这一来二去,致使得皇上、太后都没有仔细验看过这个布偶。”
“首先,”我道,“奴婢想先确认一下,这布偶纸条上的字,是不是贤妃娘娘的生辰八字;这笔体,是不是贵妃娘娘的字迹。”
“这。。当然是,”周太后没有想到我会问这个,话说到一半停了下来。
“有道理。。来人,”成化帝唤道,“去查查柏贤妃的八字。”
我跪在地上,攥紧了拳心。
我需要冷静,我需要有一个清晰的头脑,来分析目前的一切对我有利线索。
掖庭十一年,我只学会了这个,在面临危机的时候迅速镇定下来,在最短的时间内做出最快最精准的判断。
因为我比同龄人分析事件的速度更快,所以我活了下来,踩着同伴的尸体。
“皇上,”那内监来报,“这是贤妃娘娘的八字。”
那布偶上的生辰八字,确是贤妃无误。字迹也做了比对,和万皇贵妃的笔体吻合。
“哼,”周太后敛了神色道,“哀家早就说了,证据在此,怎么可能有假?”
“你还有什么要说的?”成化帝看只是向我问道。
“当然有,”我道,“奴婢很想知道,这个布偶,确确实实是在娘娘的枕下搜到的么?那就很奇怪了。”
我举起这布偶,展露出身上的银针,接着道。
“奴婢还请皇上过目,这布偶上的银针,直立扎入木偶的深度。。仅有一二分,不到三分深,对不对?”
张敏一身红衣走了过来,接过我手中的布偶。
“回皇上,确实是这样。”
“皇上,”我道,“既然这布偶是在枕下发现的,而那青花瓷的枕头终归是有几分重量的。奇怪的是,这布偶上的银针,在枕头的压力下,居然只刺入木偶了一二分深。这难道不是很奇怪么?”
成化帝打量了那布偶一会,沉思道。
“有理。。”
“而且,据奴婢所知。贤妃娘娘噩梦的征兆已有了将近十天左右,这巫盅,也不是扎下去一天就可以起效的对么?至少,也得是一两个月前的事情了。可奴婢发现,这布偶上写着贤妃娘娘生辰八字的纸条,居然是崭新的,还带着未散尽的油墨香。”
我跪地道,言语顺畅了许多。
“更奇怪的是,这纸条既然是一直被压在枕下的。可却不见一点点褶皱的痕迹,倒像是前不久刚刚被人小心翼翼地塞在枕下的一样。哦,还有这布偶衣服缝合的针脚,娘娘多年养尊处优,十指不沾春水。。绣活功夫恐怕早就忘得一干二净了吧?这样好的绣功,真是让奴婢自愧不如。”
“不过说起这木偶身上的衣服,奴婢就更加奇怪了。这料子还有这木偶内里的棉花,如此粗糙的材料,连安喜宫寻常宫女的衣裳都比这布偶好上不知多少倍呢。试问娘娘是从哪里弄来这样蹩脚的下脚料?就算娘娘要练习绣活,也不会屈尊降贵的用这样粗鄙的东西是不是?”
成化帝连连点头,而周太后的脸上有些挂不住了。
“你说的这些,又能够证明什么?”
“不错,”我跪地叩头道,“在太后眼里,奴婢所说的这些。逐条展开,的确都算不了什么,可将所有的问题串在一起,环环相扣,便是一条完整的证据链。也许太后还不相信奴婢的话,那么最后,就由奴婢补上这最重要的一环吧。”
我直起身子,对着成化帝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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