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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部分(第2页)

“皪皪,你太纯真。我再次求你了,以不变应万变是目前最好的策略,不要自己……。”石元砥握紧我的手,“有的时候你想走进一个房间,却走进了另一个房间。这是恩格斯说的。”

“这是哪儿跟哪儿呀!”

“亲爱的!”石元砥猛然抱着我,“听我的!听我……”

我一下子反映不过来——他从来没有这样称呼过我,也没有如此抱过我——那个时代的人多封建哪!

就这样,我们谁也没能说服谁。

那天晚上,我一夜没睡,一遍又一遍地掂量他的每一句。 电子书 分享网站

四 真假颠倒 “浩劫”伊始陷泥淖(六)

第二天,就是一九六六年六月七日,我到阅览室看报纸,恰巧报架上摆着前天的《人民日报》,头版头条就是《作无产阶级革命派,还是作资产阶级保皇派》那篇文章。这文章分明是在督促我们每个人都要表明态度。你想等一等、看一看的时间已经没有了呀!那天,我反反复复地看那篇文章,学到深夜(一九六六年六月以来,一直到一九六八年八月“工人毛泽东思想宣传队”进驻学校,学生们已经没有作息时间表了),直到倒背如流。

第二天,就是一九六六年六月八日下午我贴出了我的第一张大字报——《一问学校党委》。

在这以前我写了不少大字报,都是由领导统一布置,规定题目,只要翻翻《毛主席语录》、抄抄报纸勿需动多少脑筋就拼凑成了一篇好文章 ,就是向“资产阶级”发射了一颗炮弹 。而这一篇就不同了,这是用热血、忠心、赤胆,用我的人生写出来的!所以我说这才是我的第一张大字报。

地方的运动形势发展得比较慢,此时,首都的大学校已经闹得翻天覆地了。六月八日这一天,刘少奇对各大学已经派出了工作组。

我做梦也没有料到自己搭着末班车走向了自己的反面!

我的眼泪蔌蔌地流,怎么也抑制不住了。

石元砥说:“别强迫自己了。哭吧!眼泪是圣洁的雨,它能洗去,至少是减轻心灵的重负和痛苦。”

在这一时刻,我又看到了他的那种眼神。

那是一种深切痛惜、无限怜爱又无可奈何的复杂的眼神,那个让我心颤过的眼神。

那应该是一九六六年六月中旬,市委派的工作组进驻了医大,我正处于四面楚歌 。不,应该说是灭顶之灾更合适。我坐在自己的小单间里反省自己。我作为“危险分子”被隔离了,特别赏赐了一个单人居室。突然,身后有沙哑的声音叫我。我一回头,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了,我迟疑地低低地喊了一声:“石元砥?”

“皪皪!”他的声音好低好低,似耳语;他的眼睛好湿润,像要下雨了。

“怎么样?我这儿比学生宿舍要宽敞、清静得多了。”我笑了。虽然我的心里比黄连还苦,但见到他总是莫大的安慰,同时我也不想让他小瞧我、担心我。

“你还说笑话!你呀,你这个不谙世事的孩子!”石元砥的目光中透射出一种深切痛惜、无限怜爱又无可奈何的复杂的眼神。

我为他的这个眼神而心颤了,我的坚强倾刻瓦解了,我真想扑到他的怀里,好好述述委屈。可是,我没有。我和我同时代的青年绝大多数都是既有太多的激进的革命理论,又有不少的封建的思想观念 ,尤其在这种“大革命”的时刻 ,一丁点儿不革命的行为都不能有。

“皪皪,别想过去了,权当是一梦恶梦吧!”

“是啊!恶梦醒来是早晨啊!”我故意挤出一丝微笑,我想那一定难看极了。难看就难看吧,笑总比哭好。我没理由让别人陪着我沉重,陪着我痛苦嘛。

“你能这样想,我说的是真能,就太好了。人总得往前看嘛。对不对?你最近还那么忙吗?你的第三代试管 婴儿不是成功了吗?可以轻松些了吗?”

看起来他还是很关注我。可那又如何呢?唉……

“元砥呀,”母亲进来了,“伯母给你捏了几个饺子,你……”

“妈!人家是一市之长了,你还元砥,元砥地乱喊。”我不愿意母亲和石元砥那么亲近。

“我不管他是市长、省长,什么长,他在我眼里到什么时候都还是那个敦厚实在的小伙子!”

石元砥会心地笑了,说:“谢谢伯母不拿我当外人。”

母亲满脸的核桃纹都舒展了,说:“我就说元砥不会变……”

“叮咚,叮咚,叮咚”,门铃急响。

母亲开开门,我听见楼下李伯母的声音问:“妹子,你家皪皪今天在家不?”

“她……”母亲迟疑着。

“在!”我在里屋抢先回答。

“皪皪呀,你李伯伯又……唉!”

“伯母,别急,我就去。”我边用枕巾擦脸,边往出走。

“你的头发!”石元砥在身后轻声说。

我捋捋头发,冲他苦笑笑:“对不起失陪了。耽搁你这么多宝贵时间,不好意思!”

“去吧!”石元砥也笑笑。

我走了出去,确切地说是逃了出去。原以为可以解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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