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停在定国府门前,我从回忆中抽离出来,觉得有些筋疲力尽实在不想动弹,刚才发生的一切都太不可思议了,是烟花太炫目了迷了我的眼吗?
这时有人掀开了帘子,是宇文胥,他向我伸出了手,“玩累了吧?”
原来他已经回来了,我往他那边蹭过去准备下来,他直接把我抱进了他怀里。我也任他抱着走,把头埋在他的胸前,终于感到了一点落地般的安稳。
“阿胥。”我低声叫他。
“嗯?”
“有你真好。”
他停了一下,又继续走,“你知道就好。”
我很害怕,有那么一瞬间我又开始迷失了方向,前世今生的纠缠让我分不清我到底身在何方,但见到宇文胥让我安下心来。
我知道,会有一个人站在门前等着晚归的我回来。
宇文胥并没有看出我的异样,抱着我上了阁楼见我似乎很累没有多说什么就走了。木木伺候我梳洗完也退下了,屋子里只剩微微的光亮,我从床上坐起身来,屋子里很安静,反而让人觉得耳边嗡嗡地响,我苦笑一下,看的真是在户栖山脑子被冻傻了。
已经过完年,日子就过得飞快。这天下午中信子又教了我一个方子,随后拿给我两个小瓷瓶。
“丫头,医术学而无涯,时间有限,你就要回宫里去了,我只是教了你如何辨别一些重要的药材和一些应急的方子,你要是有兴趣可以自己翻看医学典籍研究,这两个瓶子里的药你拿着。”
我接过药瓶,这两个瓷瓶一黑一白,上面没有任何花纹,但看中信子谨慎的样子,我没说什么等他继续解释。
“这两个瓶里的药你好好保管,白瓶里的药可解百毒,黑瓶里的则可以杀人于无形,可不要搞错了。”
“嗯,谢谢师傅。”我答应他。
中信子笑了,“小丫头,在宫里不比别处,你自己事事小心,希望不要用到这两瓶药才好。”
“师傅你也保重。”
中信子仔细端详着我,“我那位故人如果有女儿,也有你这般大了。”说罢他准备起身离开。
“不用送了,有缘自会再见。”
中信子离开后我有些感慨,我其实一直都知道他的那位故人就是我娘。
当年中信子以为我父母葬于火中一夜白头,除了兄弟情义很大一部分是因为我娘吧。中信子从来没有表白过心迹,见我爹和娘两情相悦他送上祝福,离开云游四方,没想到好景不长,回来后却连最后一面都不能见。
之后中信子变得性情无常,至今茕茕孑立,形影相吊。
我娘也许知道,也许不知道,她只在临终前对我诉说她当年的往事时提到过他。其实,我爹死后,我娘的心也枯了吧。
见钟太傅走了,木木进来,“公主,你累不累,我们出去逛逛吧。”
木木的大嗓门儿吓我一跳,我看着她笑得那么鸡贼,不知道她有什么企图,摆摆手,“不去不去,前几天逛祈福会我现在腿还酸着呢。”
“公主,你就陪我出去走走嘛,夕阳无限好啊。”木木蹭过来蹲下给我捶腿。
这家伙还有两下子,捶得真舒服,看她这么费劲儿的份上就答应了吧。木木见状马上冲进里屋给我拿披风。
夕阳给一切都镀上了一层金色,吹来的已经是徐徐的晚风,一切都是那么宁静美好,忽然……
“卖糖葫芦喽,卖糖葫芦喽,六文钱一串,六文钱一串~”一个扛着大把糖葫芦的小贩吆喝着从我面前走过。
是本公主看花眼了吗?定国府什么时候还有卖糖葫芦的了。
那小贩刚从我面前走过去,走到对面的凉亭又折回来冲着我继续吆喝,“卖糖葫芦喽,卖糖葫芦喽,六文钱一串,六文钱一串~”喊完还意有所指地看了我一眼。
我嘴角一抽,放眼望去四下无人,我准备拉着木木走,结果那人一个大步直接跳到我面前,“这位姑娘,买几串糖葫芦吧。”
“买买买,我们全买下了!”我还没说话,木木就直接给人小贩一锭银子,还冲着我咧嘴一笑。
小贩接过银子欢天喜地地蹦着走了,我去,要这么夸张吗?
“公主,你是不是高兴呆了,那天晚上你为了追糖葫芦不是连命都不要了?”木木一手拿着糖葫芦一手伸过来晃我的手。
我并没有接她手中的糖葫芦,“呸呸呸,谁说我不要命啦,我可好不容易才捡回我一条小命呢。”
“好啦公主,你现在有命啦,可以想怎么吃就怎么吃啦。”说完木木直接拿着手里那串糖葫芦塞进了我嘴里。
我没办法只好拿着吃了起来,咦,没有想象中的酸,反而很好吃是怎么回事,难道这个世界的糖葫芦是不一样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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