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三次对冲之后,豪格非常泄气的发现,他们最引以为荣的骑兵作战,今天却遇上了强悍的对手,对方和他们的战法基本上完全一样,而且和他们的鞑子兵也一样的凶悍,再加上他们士气高涨,而且战马体力充沛,这三次对攻非但他们建奴一方没有能打垮大中军的这路骑兵,相反还让他们变得更加兴奋,更加嗜血了起来,一个个收住战马之后,纷纷仰天长啸,就像是一群野狼一般的凶悍,令人看罢之后不寒而栗。
&esp;&esp;回望一下跟着他的这些清兵们,豪格看到的却是另一番景象,许多兵将的战马已经脱力倒了下去,更多的兵将则一脸的惶恐,刚开始被他激发出来的那点士气,随着这三次对攻之后,也彻底的消耗干净了。
&esp;&esp;豪格的左臂甲胄也被一个大中军的刀划开,臂甲的甲片散开不少,而且头上的头盔顶部那根避雷针也不知什么时候,被人给劈掉了,使得这会儿的他显得是狼狈不堪,而且身上还有好几处刀痕,如果不是他这身精钢山字铠足够结实,里面又衬了一件精钢锁子甲的话,估摸着这会儿这厮也早该躺到死人堆里面去了。
&esp;&esp;这会儿豪格的心已经彻底沉了下去,沉得他几乎感觉不到心在什么地方了,通体都是拔凉拔凉的,他从来没有如此感觉距离死亡这么近过,这一场仗,根本就是一场绝望的搏杀,对方根本就不是他们这些残兵败将可以打败的人,可是他还是错误的选择了率军在这里跟这支大中军骑兵对阵一场,他抬头看看天,天空依旧很亮,太阳还挂在西面的天际线上,对着这片大地播撒着光明。
&esp;&esp;豪格从来都没有如此渴望过,天赶紧黑下来,只有天黑才能给他们最后一丝逃生的希望,可是时间在这一刻仿佛却如同凝固了一般,太阳顽强的在地平线之上挣扎着,就是不肯落下去,而就在这个时候,在另一边的大中军,却再一次爆发出了一片“杀奴……”的大吼声,这代表着大中军的这伙骑兵,又要发动一次冲锋了。
&esp;&esp;豪格绝望了扭头看了看背后那些建州兵将们,可是看到的却是一双双流露着绝望和颓废神色的眼睛,一些建奴疲惫的忽然间垂下了手臂,将手中的兵器丢在了地上,一屁股坐在了他们的倒伏的战马旁边,抱头大哭了起来。
&esp;&esp;豪格知道,他们已经无法再组织起一次和敌人的对冲了,如果这一次他强逼着这些兵将去反冲的话,那么将会全部崩溃,他们的人头成为敌人的战利品,建奴军这边已经是毫无斗志可言了。
&esp;&esp;于是豪格颓然也垂下了手中的大刀,正待下令逃走,这个时候阿巴泰的儿子博洛忽然一提马缰,带着几个巴牙喇兵来到豪格面前,对豪格说道:“肃亲王,末将愿意留下拖延贼军片刻,护亲王殿下离开此地!这里有我,亲王还是先离开此地吧!”
&esp;&esp;豪格看着一脸决绝之色的博洛,这心里也不知道是什么滋味,虽然他不知道现在阿巴泰的下落,但是在他率部逃离通州的时候,南面的战事已经基本上停息下来了,以当时阿巴泰的处境,想要多路生还的可能性极小,如果不是阿巴泰拖延了大中军片刻的话,以当时的情况,他估计也很难在战场上脱身,现在阿巴泰估计已经没了,可是他却在顺义又身陷绝境,而这个时候站出来要护他逃走的,却又是阿巴泰的儿子博洛,这让他情何以堪呀!
&esp;&esp;“不可!我豪格岂能弃你们不顾?”豪格立即摇头道。
&esp;&esp;“我家阿玛有令,令我保护亲王安全,我博洛岂能违抗阿玛的命令!此战我们已败,此地已不宜久留,还望肃亲王快走吧!否则的话就来不及了!”博洛急切的对豪格说道,其实他很清楚为什么他老爹让他跟着豪格,名义上是保护豪格,其实是想让他跟着豪格逃回关外去,这一仗他们败的太惨,留在关内除了被大中军慢慢的一口口吃光之外,他们已经没有翻盘的可能了,阿巴泰其实就是在以命来洗刷这次他战败的屈辱,如果他不死跟着豪格跑回去的话,遭此大败回去之后皇太极也饶不了他,甚至可能会牵累到他们全家,所以阿巴泰这才决定留在通州死战到底,以他的死,来保住他们全家的荣华富贵。
&esp;&esp;但是现如今他们在顺义又遭大中军拦截,已经战的是筋疲力尽了,眼看他们便要全军覆没在这里了,如果豪格也死在这里的话,那么即便是他阿玛死了,也洗刷不了罪孽,到时候他母亲和那些弟弟们,在关外肯定还是照样会受到株连,今后下场很惨。
&esp;&esp;于是博洛把心一横,咬牙召集了一些敢死之士,决定留下来拖住这支大中军骑兵,让豪格带一部分人马逃离此地。
&esp;&esp;豪格心中对阿巴泰和博洛真是万分感激,虽然他也多少猜出一点他们的心思,但是不管他们最终的目的是什么,总之他们都是要保护他安全回到关外去,这一点他不能不承情,所以想了一下之后,豪格在马背上对博洛深施一礼,对博洛说道:“假如我豪格能安然回去之后,即便是拼了性命,也要保你们弟兄一个前程!”
&esp;&esp;博洛看豪格知道他的心意,于是也不再多说,振臂大吼了一声,召集了几百死士,纷纷再次拨马,开始最后一次和大中军的搏杀。
&esp;&esp;而豪格则立即带领剩下的那些建奴兵,立即朝着反方向打马开始了奔逃,这会儿这帮建奴真如同丧家之犬一般,有马的骑马,没马的便撒开两腿使出吃奶的力气狂奔,甚至于出现了一些奴兵为了争抢还能骑乘的马匹,相互之间抽刀互砍自相残杀了起来,只为了这会儿能逃离此地。
&esp;&esp;而豪格的战马此时也已经相当疲劳了,但是毕竟他是亲王,是所有人的头,而且是皇太极的皇子,没人敢跟他不客气,而且他的那些巴牙喇护兵们个个都是凶徒中的凶徒,他们立即便帮豪格夺了几匹可供骑乘的战马,换下了豪格的那匹战马,其余几匹马则空着,被他们带在身后,随时准备供豪格换马之用。
&esp;&esp;于是几千建奴的溃兵,便跟着豪格再一次撒欢儿开始亡命逃窜了起来,而他们身后,则是博洛带领着几百死士,如同一群恶狼一般,狂呼怪叫着迎着大中军骑兵冲杀了过去。
&esp;&esp;而博洛带着的这几百人,当狠狠的撞在王承平所部的阵线之中之后,顿时扬起了一片的血光,兵器的磕碰声,刀枪劈砍到甲胄的声音,骨折声,火铳声、惨叫声、喊杀声交融在一起,响彻了天空。
&esp;&esp;博洛所率的这几百死士,还真就别说,愣是挡了王承平一会儿时间,甚至于有一个巴牙喇兵,一直扑到了王承平的近前,挥舞着一柄狼牙棒,险一些将王承平扫下战马,幸好有两个大中军的宪兵,舍命扑上去阻住了这个巴牙喇兵的话,这一次弄不好王承平便可能会闹出大乌龙,在全胜之际,反被敌军所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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