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说罢之后便踉跄着挤出人群,朝着城墙上再次奔去,鲜血从他包扎住的伤口之中流出,很快便浸湿了他脸上的纱布。
&esp;&esp;那个搀扶他的女子被他推了个趔趄,看着他的背影缓缓的跪下对着他的背影磕了几个响头,再抬起头的时候,早已是泪流满面,哭道:“多谢好汉爷给奴家报仇了!奴家愿你长命百岁!只要你活着,奴家今后愿给你做牛做马!”
&esp;&esp;原来这个女子,正是前些天阎重喜他们从关外救回来的难民中的一员,像她这样的女人,在这里现在很多都在医营之中帮忙,建奴糟蹋了她们,她们本来想要一死了之,但是却被大中军的兵将们劝下,告诉她们,别看他们是女人,同样也可以为杀建奴帮上忙,许多女人最后忍辱活了下来,立即便投身到了大中军医营之中,充当了临时的护士,这可能也是大中军献计
&esp;&esp;刘之源的头皮也在一阵阵的发麻,今天的进攻他可以说将他旗下的老本都填进去了,可是到现在却还是没见到兵卒们攻入到西罗城之中,倒是守军的炮火反倒开始变得更加密集了起来,惨叫声和喊杀声混杂在一起,听得让人不寒而栗,他麾下的几千披甲兵这会儿几乎都要填入战场之中了,如此下去,即便是打下了西罗城,他这个汉军镶黄旗也基本上算是完了!
&esp;&esp;可是他却不敢说撤退这两个字,多尔衮在他出兵之前,对他和李率泰还有吴守进说过,只许进不许退,不管他们死多少兵,只要打入关内,便给他们补齐,绝不会因为他们手下死光了影响到他们的地位,但是如果他们不肯死战的话,那么……
&esp;&esp;想到这里刘之源便不寒而栗,他现在是建奴的一旗之主,虽然比不上满洲建奴的旗主的地位,但是也算是非常高了,他无法不听建奴主子们的话,即便是他们要他去死,他也只能去死,否则的话他的下场将会非常凄惨。
&esp;&esp;想到这里,他的脸变得狰狞了起来,一挥手道:“谁让你退下来了?临阵脱逃者杀无赦!来人,杀了!”
&esp;&esp;他的侍卫立即便扑了上去,拖住这个满脸是血的甲喇章京,便要拖下去砍了他,那个甲喇章京大叫道:“不要呀!我可是跟着你多年了!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你不能杀我呀……”
&esp;&esp;刘之源把心一横,一把拉出了腰间的腰刀,不等这个手下叫完,便一刀挥去,当即便将他的人头削了下来,骨碌碌的滚到了一旁,那厮死了眼睛也没闭上,依旧是瞪大着双眼,似乎不敢相信,同时他的眼神中还充满着怨恨,似乎死不瞑目。
&esp;&esp;刘之源弯腰一把抓起了这厮的人头大吼道:“看到没有?谁要是再敢叫嚷后退,这厮便是尔等下场,本将亲自带你们杀上去!打下西罗城,都有重赏!杀呀……”
&esp;&esp;刘之源也被逼到了绝路上,不得已之下亲自提刀朝着前线冲去,可是这个时候一颗炮弹从侧面疾飞过来,不偏不倚的便打在了刘之源的腰间。
&esp;&esp;刘之源只感觉到身体猛然一震,上半身便倒在了地上,他双手强撑着直起了脖子,朝前望去,却看到了自己下半身居然还站在地上,并没有倒下,一段肠子挂在地上,而他的上半身已经脱离了下半身,眼看着是不能活了,这种死法还真是够惨的,等于是被守军的炮弹给生生的腰斩了。
&esp;&esp;于是刘之源仰面朝天躺下,张大嘴巴大声的惨叫了起来,惊得两个侍卫围着他也没有一点办法,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渐渐的声音低落了下去,然后头一歪,便彻底挂了。
&esp;&esp;多尔衮听闻了刘之源的死讯之后,眉毛猛跳了几下,这仗却是打的太惨了,这根本就是在打绝户仗,他当然清楚,这一仗不管打赢打输,这三个汉军旗都被打残了,但是没想到现在还没有攻入西罗城,作为汉军旗一旗之主的刘之源便被守军轰杀于战场之上,他们建奴这么多年来,还没有死过旗主呢!虽说刘之源只是汉军旗之中的一个旗主,对于他们来说也是一件几乎无法接受的事情。
&esp;&esp;而到了现在,西罗城的抵抗还十分顽强,枪炮声一刻都没有停止,这不由得让多尔衮自己都心生退意,但是这个念头也只是在他脑海中闪了一下,便马上被他抛到了脑后,既然仗已经打成了这样,现在退的话,便等于是前功尽弃,这个后果他承受不了,不管付出多大的代价,他都必须要拿下西罗城,这已经不是在赌气了,而是在赌命了!
&esp;&esp;所以虽然听到了刘之源的死讯,他也仅仅是令人接替了刘之源,令其继续领镶黄旗的汉兵们攻打西罗城,根本就没有撤下他们的意思,同时着令汉军正红旗旗主吴守进、镶蓝旗旗主李率泰继续进攻,反正这一战是不死不休了!就看谁能撑到最后了。
&esp;&esp;在多尔衮这样的逼迫之下,这些被押上去的建奴军,即便是再怎么不情不愿,也毫无办法,向前迎接他们的是大中军的弹矢,后退则迎接他们的是建奴主子的屠刀,横竖都是一个死,他们没有弃城
&esp;&esp;罗立听罢之后脸色好看了许多,瞪着牛眼看了徐以显一阵之后,哈哈大笑重重的在徐以显的胸口上捶了一下,捶得徐以显这个瘦子立即捂住胸口大声的咳嗽了起来,连连后退对罗立摆手道:“不成不成,在下这身子经不住将军这拳头!”
&esp;&esp;“哈哈!徐先生到底是文人,我这个大老粗现在算是知道了,你们这些读书人要是使坏的话,比我咱们这些大老粗要坏十倍百倍乃至是千倍!哈哈!厉害!这法子你也能想得出来!俺老罗佩服!当初圣上让你跟着我的时候,我还真就瞧不起你!现在我老罗发现,还真就离不开你徐先生了!哈哈!就依你说的办!来人……”罗立这会儿彻底转忧为喜了起来,对着徐以显笑道,接着编开始下令起来。
&esp;&esp;激战还在继续,大中军面对着洪水一般的建奴军的进攻,依旧在顽强的抵抗着,西罗城的城下已经是尸积如山,可是双方还在不停的制造着新的死亡,将一具具尸体添加到这尸山一般的战场上。
&esp;&esp;西罗城之中,一支工兵营开入到了西罗城里面,抬着一箱箱的东西,开始在西罗城之中遍地挖坑,忙的是不亦乐乎。
&esp;&esp;而城中的那些伤兵则被一批批的撤出城外,另有一批民众和大中军兵将开始在西罗城后面集结,一边构筑防御工事,一边不断的将其它地方的兵力抽出来,增强到西罗城后方。
&esp;&esp;罗立亲自顶到西罗城战斗最激烈的地方指挥作战,而徐以显等参谋人员则忙着调配人手,只要是能投入到战场上的资源他们都利用了起来,包括民夫在内,也将西罗城之中的一些物资开始朝城外转运,像打扫卫生一般的,将能用的东西都朝着城外的关内转运出去。
&esp;&esp;汉军镶蓝旗旗主李率泰在进攻队伍后面两眼通红的盯着前方的战事,心中也在一阵阵的抽搐,李率泰的身份很少有人知道,但是他老爹恐怕很多人都知道,李率泰的老爹就是早年最早投降建奴的明军军将李永芳,但是李永芳早在天聪八年的时候已经挂了,而李率泰作为他的长子,便继承了李永芳的衣钵,继续为建奴卖命,这一次组建汉军八旗,李率泰被授予梅勒章京之职,也就是镶蓝旗的副旗主,奉命率领麾下兵马,跟着镶蓝旗固山额真尚可喜出征,这次被皇太极吩咐率部受多尔衮的调遣,攻打山海关。
&esp;&esp;这一次的大战使得李率泰麾下的汉军镶蓝旗损失惨重,但是李率泰屁也不敢放一个,只能拼命的弹压着手下,朝前攻进,现在刘之源的汉军镶黄旗已经彻底打残了,刘之源也已经被守军的大炮轰杀,他的汉军镶蓝旗和吴守进的汉军正红旗已经成了进攻的主力,不过反复消耗之下,他们的损失也基本上到了极点,已经快要承受不住了。
&esp;&esp;也有手下建议他下令撤兵,可是李率泰知道多尔衮他们这些建奴主子们的脾性,既然他们要自己手下的这些汉军去死,那么他们也只有去死,所以他只能强撑着继续督师进攻,把一批批被他视作资本的手下填入这个像是无底洞一般的绞肉机之中,瞬间又被绞死在战场上。
&esp;&esp;就在他已经近于彻底绝望的时候,李率泰却感觉到前面的大中军炮火开始变得稀疏了起来,刚才还密集爆炸的那种霹雳炮,已经不再那么密集,进攻的队伍开始朝前缓缓的移动,他抬头看了看天空,此时天上的太阳已经西斜,李率泰不由得有点兴奋了起来,大中军在西罗城的守军,看来终于顶不住了!
&esp;&esp;于是他拔出腰刀,大吼道:“杀呀!刑天贼已经顶不住了!再加把劲就攻下西罗城了!杀呀!朝前冲呀!”
&esp;&esp;果不其然,守城的大中军兵将们到了这会儿,抵抗却是变得开始微弱了起来,一批接着一批的兵将开始后撤,缓缓的退出了西罗城,仅剩下了为数不多的兵将尚在罗立的率领下做着最后的抵抗。
&esp;&esp;这近一天下来,始终在西罗城下无法存进的建奴军也终于开始缓缓的朝前推进,踩着无数他们袍泽的尸体,开始逼入到了几处豁口之中,逐步的开始控制了豁口,并且挤压着守军朝城内退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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