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况右相家在宫中有一位花淑妃,地位很高,经常也会派了人来对安羽琪暗中打听和明面说教。安羽琪苦不堪言,唯有借口招待孚玉国使团躲进鸿胪寺中,终日不愿出来,这才算躲过那些老处女们的调查和盘问。
安羽琪不想接收这份婚姻,但现在似乎有点赶鸭子硬上架的感觉。安羽琪心中悲叹:难不成我要成为现实版的女驸马么?
皇后托周铭世代了两次话,想请安羽琪一晤。安羽琪心里有些阴影,所以推到了月末,希望到时候事情已经平静了些,毕竟眼下婚事才是最主要的。不是她有这个胆子拒绝皇后的邀请,只是她用的名义极好:为国出力之时,不敢放松心神。
其实安羽琪不过采用了一个拖字,希望在这段时间里找到点什么乐子或者事情让后宫那些闲的蛋疼的妇女们还有那个鬼畜皇上有点事情做,放过她一马算了。忽然安羽琪坏心眼的想:要是这次谈判崩裂了该多好,皇上大怒,再次战争。没有个几年下不来!到时候她就跟在齐王的身边出去打仗去,看看京中还有谁闲着没事儿老来撩拨她来。
这段日子里,让安羽琪有些隐隐担忧的不只是婚事,还有那个孚玉国使团里那位一直隐居不出的北岚主。那可是人世间顶尖的人物,这段时间在京都里未免太安静了些。北岚主还受皇后所邀在宫中长住,想要看看长的什么模样都没机会。安羽琪忍不住有点纳闷,皇后都这么忙了,怎么还有心情惦记着她呢?她脸上又没开花,至于让她们这么盼着么!
偏生安羽琪最注意的,就是北岚主。毕竟北岚主的名声在外,而北岚主与自己却是有夺命之仇,卧龙山一战,安羽琪起到了关键的作用。虽然孤狼小队中没有她,但她是总指挥,没有她也就没有孤狼小队了。所以从植物学角度来说,安羽琪和北岚主有不共戴天之仇。不过安羽琪身处大齐帝国京都,相信对方不会傻到单剑来向自己寻仇,所以安羽琪眼下真正烦心的事情,其实只是那场婚事。
夜里,她看着宽松大t恤和牛仔裤以及地上那双高筒工程靴发呆。莫名其妙出现在这个空间已经不少时间了,如今也才刚刚摸透诸国占地情况和人文习俗。
大齐帝国,毗邻云梦国和孚玉国,三国相交。除此之外有些小附属国,过了海那边,还有不少人,但鲜少有人有本事通过。
大齐帝国身为三国之首,共富民强;孚玉国则是一个地地道道的女尊国家,那里男人虽不擦胭抹粉,但却在家里织绣和谈论琴棋书画。女人虽然会为自己安置淡淡的妆容,却是朝中重臣,一家之中的主心骨。战场上打仗的将士也完全都是女人,偶见男人也都是后方军队中负责饭菜的。这情形就像大齐帝国一样,只不过男女互换一下即可。
三国之中,唯有云梦国是不折不扣的草原国。云梦国国王名叫巴特尔,是出了名嗜血的草原王,也是最骁勇好战的一个。不过因为云梦国内部实在太乱,巴特尔整日想着的唯一事情便是统一草原。因此尽管他孔武有力,有着野心,却没有向其他两国发起的能耐。
因此,大齐帝国隐隐成了三国之首,一直以来风调雨顺,却没想到这一切的祥和却被孚玉国突然打破了,因此便有了今日的局面……
安羽琪从凝神中回过神来,双后拢在脑后,仰头躺在硕大的床上,身上搭着一条薄薄的毯子,看着有些空荡的棚顶。想不到阴差阳错竟然走到了这一步,接下来的路既漫长又艰辛,她心里有些没有把握,尤其是目前的谈判看着进行顺利,但北岚主一天不出面,她就一天无法安心下来。
安羽琪曾经试图找到某种途经结识宫中的戴老太监,希望通过他能够见到北岚主。但稍一尝试,她才发现了一个事实:虽然自己眼下在鸿胪寺里似乎混得风生水起,在军队中也有一定的威名,但其实距离天下最顶尖的那个阶层,还有极其遥远的一段距离。皇后拉拢她是因为齐王喜欢她、看好她,这与她本身的实力没有太大的关联。而皇宫这块区域,忠的就是皇上一人,连王爷的面子都不给,更不需要看臣子的眼光,所以她根本无法接触到。
老管家眼下又不方便经常入宫,怕引起他人的注意。安羽琪不能冒险让更多人的人知道她与齐王私下里的联系。到时候一旦被发现了,她敢肯定齐王一定会把自己摘出去,摘得干干净净的,然后她则负责背整个大黑锅。
皇后通过周铭世成来请安羽琪的时候,她曾经巧妙借旁人之口尝试过,是不是能借此认识宫中的戴公公,但周铭世直是摇头,那老狗只会趴在后宫里乘凉,根本不可能出宫。
看来暂时无法见到那位北岚主,那么接下来的事情都不好进行。安羽琪叹了口气,眼下还是先把齐王交代下来的事情做好吧,至于别的事情都已经不是事情了。什么都没有自己的命重要,在保证命的前提下才能谈其他的条件,这一点是毋庸置疑的。
老管家游魂一样不知何时出现在安羽琪的面前,安羽琪冷不丁对上那双浑浊的眼睛顿时被吓了一跳,下意识的操起桌面上的砚台险些直接轮了出去。
“大人,你的防范意识太差了。刚刚若是此刻的话,大人恐怕已经身首异处了。”
安羽琪明白对方的意思,这京都繁华销骨蚀魂,确实让自己有些沉醉其中,忘了自己的命运目前还没掌握在自己的手里。这是一次警告,警告自己不要过于依赖齐王给她的权力以及卧龙山中的那点功劳。这些天里虽然安羽琪努力地想把自己融合进大齐帝国的生活中去,熟悉这个官场,熟悉这个世界氛围,但安羽琪知道,她的骨子里还是根本不承认这个世界的存在。她依旧认为自己在法制社会,一切有法律衡量着,只要自己本分,就不会被事情找上头。
但这里是大齐帝国,能保护我们每一个人的,只有自己的力量。没妈的孩子像根草,小草也得往石头缝外面跑,别理会什么阳光雨露,自己把根扎得深些,把茎整得结实些,这才是正道。
东方已经红遍了天,太阳缓缓从贴着地面没睡醒的云朵里升了起来,照耀在京都最宏大的建筑群上。皇宫的外墙显着比那天空还要赤红的颜色,平静而恐怖地注视着面前广场上的人群。安羽琪也是这些人中的一位,她看着高高的宫墙,以及墙下方深深不知终境的门洞,觉着这黑洞洞的地方像极了怪兽的嘴,无法控制地产生了一丝紧张。
安羽琪与这个世界上其他的人一样,面对着眼前庄严的帝权象征,仍然会感到敬畏。但是敬畏并不代表顺从,也不代表着不反抗,这又是她与其他人不一样的地方。宫门的侍卫检验过众人后,略带一丝自傲地点点头,安羽琪一行人才老老实实地走了进去。
今天是节礼日,宫中有旨,传从五品鸿胪寺少卿入宫。旨意是昨儿个到的,安府忙了整整一宵,才拟定了进宫的人数,因为安羽琪孓然一身,身边连个亲戚都没有。最后只好老管家带着两个伺候的嬷嬷跟着一起去。老管家去是有他的目的,那两个嬷嬷不过是为了凑个人数。
不过尽管只是选了两个嬷嬷,但那两人当年都是宫中的老人,对宫里的规矩清楚得很。老管家这次随安羽琪进宫打点有点出乎安羽琪的预料,毕竟他是从宫里出来的,原来就是跑上书房和宣政殿的,与宫中的那几位贵人一直有来往,情份与旁人并不一般。但此番若是和安羽琪一起进宫,难道就不怕被有心之人看了去么?但话说回来,若有他在身边,安羽琪此次皇宫之行,恐怕会顺利许多。
轻微又显嘈乱的脚步声回荡在安静的门洞里。门洞极深,初升的斜阳也只能照见一半的地方,另外一半格外幽暗,一道冷风从宫墙里突然吹了出来,让众人的眼睛有些睁不开。这入九月的天气,竟是顿时有了些深秋峭寒的味道。
安羽琪不易察觉地摸了摸自己的腰带,摸到了那几张比命还宝贵的银票,心里总算落了底。来之前老管家曾经耳提面命的叮嘱安羽琪,在宫中一定要打点到位,以后才能畅通无阻。安羽琪听到这番话的时候起初有些不屑,紧接着就是微怒。看老管家那嘴脸,俨然没分清楚到底谁是主子,谁是管家。但最后安羽琪还是照做了,俗话说得好:多一个朋友多一条路。安羽琪此刻正面临着被逼婚的事情,要是碰巧巴结到了哪位说得上话的贵人,那就省去了很多的功夫了。
“嗒嗒、嗒、嗒……”人是一种很奇怪的动物,人们则一种很奇怪的群体。在安静的宫墙之下行走着,一行五人的队伍的脚步声竟然渐渐统一了起来。同一时落地、同一时抬起,随着领头的小太监,像是同时拔着琴弦,发出同一个单调的音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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