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清浅这才想起他的伤口不能沾水,于是立刻把衣服取回披在身上。萧桐不由打了个寒颤,却满意地笑了笑。
孟清浅捡了一根长些的枯枝,一边架起萧桐的衣服放在火上烤一边道:“你先闭着眼睛休息一会,衣服干了我就给你披上。”
萧桐只觉得天旋地转,头痛欲裂,便依言闭目养神,却强撑着不让自己睡着。
不多时,他的外杉终于烤干了,孟清浅轻手轻脚地走过去,想把外衣给他披上,他却突然开了口:“你先穿上我的衣服罢,等你的衣服烤干了再换回来。”
孟清浅没想到他竟然醒着,一时间愣住,又见他转过脸去,低声道:“你快换上,我……不会回头的。”
她感觉到自己的脸上也微微发烫,轻声道:“你身上有伤,不能再感染风寒了。”说着,她走过去想把衣服给萧桐披上,他却突然撑起了身子。
“你怎么起来了,快躺回去!”她惊呼。
“你先把衣服换上。”他坚定地道。
对峙了好一会儿,孟清浅还是拗不过他,只好低声道:“那你先躺好。”
她亲自扶着萧桐躺下,才放心地转过身去,正要解开外衣时,突然想起了什么,有些窘迫地转头道:“你不许回头。”
可那人早就把整个身子都转了过去,她心中更为窘迫,到像是自讨没趣似的,在心里狠狠骂了这个浑人一顿,慢慢解开了衣衫。
萧桐背对着她,但该死的火光竟然清晰地在墙上映出她的影子。只见衣服一件一件剥落,曼妙的身体映在墙上——犹抱琵琶半遮面。
萧桐屏住呼吸,立刻闭上眼假寐,听觉却越发灵敏了,布料摩擦的声音在他耳畔清晰地响起,他几乎可以清楚想象到孟清浅的每一个动作,每一个细节,整张脸像是被煮过的螃蟹,红得可以滴出血来。
他挥去脑海中乱七八糟的思想,强逼着自己入睡,却不受控制地想起了更多——想起第一次见面她的低头敛笑;想起酒寮中她灿如星辉的双眸;想起她见他受伤默默流泪的样子;想起洞房花烛时的大红嫁衣,以及嫁衣下羊脂美玉似的肌肤,滑腻柔软的触感……
萧桐全身发烫,竟然昏昏沉沉地睡着了。
“萧桐,萧桐……”温柔婉转的声音在耳畔响起,跟梦里的那个人的声音重叠。感觉到有人在急切地拍着他的脸颊,萧桐艰难地睁开眼,看见了一脸喜悦的孟清浅。
“你终于醒了。”说着,孟清浅扶着他起身:“我们快走。”
萧桐勉强站起来,道:“我身上有伤,恐怕走不远。”
孟清浅笑道:“我们遇见贵人了,有位好心的船长路过此地,恰好要去洛阳做生意,我给了他一块玉珏,他答应捎上我们一起回洛阳。走水路虽然脚程慢些,但正好可以避过追杀,再好也不过了。”
萧桐心中狐疑,萧关向来人烟稀少,鲜少有人做生意会经过此地。但他此刻身受重伤,实在走不了陆路,也只好搏一搏了。
渭河边停着一条不算大的货船,船帆上绣了一朵牡丹花,代表着这艘船来自洛阳,往返于洛水和渭水之间。
船长是个沉默寡言的男子,约莫三十来岁,肤色稍白,像个文弱书生,腰间挂着一个生意人惯用的小金算盘,显得有些不伦不类。船上有四个船员,他们挽着袖子干活,露出结实的膀子,扬帆拉货时虽然是气喘吁吁的,但脸上却没有干力气活时的充血泛红。
既然是货船,自然是装载货物为主,因为船底下的货舱做得格外大,以至于船舱普遍很小。船上原本有五人,只有三间小舱——船长一间,四个船员住两间。孟清浅的玉珏价值千金,终于给他们换得与船长一样的待遇。
四个船员被迫挤在一间小舱里,其中一个年纪稍小的船员忍不住用孟清浅和萧桐都同不懂的方言说了一句话,应该是骂人的。船长凉凉地看了他一眼,那个船员吓得脸色发白,立即跑去货舱搬货。
孟清浅和萧桐被安排住在船尾的小舱里,两人一进去,萧桐就警惕地拴上了舱门。
说是小舱,那是真的小啊,宫里自然比不得,但连跟寻常百姓家里比起来,这个小舱大约也就个茅房那么大,里面仅有一张床,上面叠着一床薄薄的被子,墙上挂满了鱼干、渔网,一股浓烈的鱼腥味扑面而来,熏得孟清浅几乎晕厥。
她强热着恶心之感,扶着萧桐在床边坐下,然后立刻打开了窗,清爽的风吹散了些许腥味,总算好受了些。
“你先躺下休息一会儿吧。”说着,孟清浅走过来想扶他躺下,却发现这张床实在是小得可怜,躺她这样一个姑娘尚可,却容不下萧桐这样一个六尺男儿(1)。
萧桐摇了摇头:“我休息了一整夜,不累。到是你该累坏了,躺下歇歇吧。”说着,他就要扶着墙站起来,孟清浅立刻上前按住他扶墙的手。
“你受了伤站在一旁,我能睡得着么?”
萧桐也不争辩,坐回了原位:“那就一块儿坐着休息罢。”
孟清浅点点头,在他身边坐下,想来是太累了,不多时便靠着墙睡着了。
萧桐也合上眼闭目养神。看样子四个船员都是会武功的,船长更是深不可测,看起来不像普通的生意上,从那一口方言看,他们甚至不一定是萧国人,孟清浅不会武功,他又身受重伤,必须尽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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