娄熙看着他笑:“我只是把大家的血汗钱还给了他们而已。”
姜覆雪不敢苟同,只是叹息着问娄熙:“娄兄就不怕东窗事发诛九族吗?”
闻言娄熙站了起来,转身道:“傅兄请跟我来。”
于是姜覆雪跟着他回到了大堂,娄熙撩开幕帘指着大堂里一个搂着舞姬戴着面具的胖男人道:“那是朝廷的中书侍郎吴大人。”
话完娄熙又指向中书侍郎旁边跟他饮酒的男人:“那是左冯翊胡大人。”
“那是严州首富钟毅。”
“那是……”
……
姜覆雪漠然的听着娄熙挨着替他揭穿大堂里那些戴着面具的人身份,不止官员,还有很多有头有脸的富商,一时之间姜覆雪还真不知道这个娄熙是真蠢还是真的太信任自己了。
等到娄熙指完了,才转头似乎很自豪的对姜覆雪道:“傅兄,你觉着这些人把俸禄家当都送给了我之后,他们真敢让宫里那位查到这里来吗?”
娄熙神秘的凑到姜覆雪耳边道:“有些事不用我做,有的是人上赶着替我解决。”
他这话确实是没问题,这些人的身家性命都存放在此,他们自是会帮娄熙想办法让皇帝查不到这座岛上来。
而这些富人和官员在尝到了甜头后,也明白了,只要国家需要他们出钱时,他们拿不出来,上面也在他们家中搜不出来一分一厘,皇帝自然拿他们没有办法。民间的税务一年比一年重,但也不能因为人家交不起税就把别人家给抄了,更何况民间的商人之间一直流传着生意难做这种话头,传到皇帝耳里之后国库就已经快空了。但皇帝再发怒也不能因为别人没钱就把人都砍了,那何止天下大乱,后世骂他昏庸残暴的自是不会少。
官员手里没有钱,商贾手里也没钱,国库里更是空空荡荡,那么钱都去哪里了?皇帝一直以为是户部有人偷偷挪用公款,调查的方向也一直在京城,根本查不到这座岛上来。
三人回到了湖中亭,路上姜覆雪突然开口答应了娄熙邀请,娄熙高兴的又给姜覆雪倒了杯酒,转过身恭恭敬敬递给姜覆雪要再敬他一杯,姜覆雪也很给面子的接过饮尽,却在酒入口后不自觉蹙眉。
这边娄熙拿过姜覆雪的空酒杯放回了亭中的石桌上,又带着姜覆雪和秦尽崖去了偏院里的一间房里,走在姜覆雪身后的秦尽崖趁着月色和院里微弱的灯光不经意瞥见了姜覆雪的脖子泛着不正常的红。
娄熙把姜覆雪安顿好后退到了门边,“今日实在是太晚了,傅兄定然累了,且先在此歇息,明日我再来看傅兄。”
但姜覆雪却没回应,在门口的秦尽崖觉着奇怪正要关上门过去查看,却被还没离开的娄熙拉住了手臂,秦尽崖回头就看着娄熙悻悻的笑着。
娄熙不管秦尽崖厌恶的眼神,直直凑到秦尽崖耳边低声道:“我听罗老三说他方才在船上不小心打扰了二位,那杯酒里我给傅兄下了点料,祝二位玩得尽兴。”
秦尽崖愣住了,等他回过神时怒意滔天简直想杀了娄熙,这个畜生居然敢给姜覆雪下药!但娄熙已经离开了,秦尽崖只得先把房门锁好,赶紧去到姜覆雪身边。
秦尽崖一靠近就看见姜覆雪坐在床沿边低着头,他脸上那张面具落在地上,他的身体因为药效有些发抖,底下的床板也要被他用手抓烂了。
秦尽崖急得不行,他刚要伸手碰姜覆雪,就被姜覆雪一把抓住手腕。
姜覆雪没有抬头看他,开口道:“去打冷水来。”他声音已经变得沙哑。
可他现在这个样子,冷水打来了又有什么用,秦尽崖心知肚明,姜覆雪不过是想赶他走,不想他留在这里,大概是怕他看见自己最狼狈的样子吧。
秦尽崖始终没有动,他抿着唇死死盯着姜覆雪,等了半响,姜覆雪实在是不耐烦了才抬头看了他一眼,他的眼尾因为那药折磨的也泛了红,看向秦尽崖的眼神却像修罗地狱的恶鬼一样,半点话本里描写的柔情都没有。
“……你听不懂我的话?”
秦尽崖哑了火一样,他当然听得懂姜覆雪的话,步子却就是半天也挪不动。他在心里咒骂自己,居然想做乘人之危的小人,等姜覆雪清醒后肯定会远离自己,甚至留在沽荆都不可能了。
明明很清楚后果,但他还是带着点绝无可能的希望,蹲下身反握住了姜覆雪的手,他的脸被铁面具遮着看不清表情,眼里却是带着虔诚的恳求和小心翼翼。
“我帮你……”
姜覆雪听出了他声音里的哭腔,他不可置信的盯着面前的少年,随后眉头蹙的越来越紧,两人就这样对峙了半响,姜覆雪的脸色红的越发不正常了,秦尽崖看他这样更急了,又凑近了姜覆雪几分,姜覆雪却叹了口气,问他:“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秦尽崖不敢细想姜覆雪这句话有没有带着失望和厌恶,他只郑重的点着头,收敛了自己的眼神,沉声道:“我帮你,姓娄的会给你下药不过是以为我们是……那种关系,现下也不清楚外面有没有眼线盯着,我出去被他的人看见的话就只会惹起怀疑。”
姜覆雪沉默的听着秦尽崖的分析,他反驳不了,与此同时他额上的汗越来越多,靠得太近秦尽崖甚至能看见他脖子上爆起的青筋。
姜覆雪一直没有出声,眼睛却盯着秦尽崖护腕里藏着的那把小刀,秦尽崖察觉到他的目光,知道了他想做什么,立即把那刀抽出来往后一扔,姜覆雪睁大了眼睛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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