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恒世荣两兄弟在前头不远处望着书容,这些日子里来书容在他们面前都是少言寡语的,想来是不想与他们亲近,两人也都是有傲气的,想着书容一女子既瞧不起我们,我们又如何会去亲近她,且不过是在这里住上一阵子,日后大抵是不会见面的,便也都没多么理会书容。
书容被拉着去逛了几家店铺,崇孝知道妹妹不喜逛街,便也不再逛什么,只慢慢的走在旁边陪着书容说话。崇礼与静云倒像是极投缘,两人都是爱玩的,一起窜了这家窜那家,将那些好玩的东西买了一大堆,后来实在拿不了了,崇礼便唤了两个小厮贴身跟着,专门给他们拿东西。
至后来,崇礼静云逛着逛着就逛到了那家布偶铺子,静云又过来拉了书容去,书容起初不知道是那布偶铺,待看见了柜台后的老板时才明白过来,遂不动声色的与老板互视一眼,振作精神,将那铺子细细的瞧了瞧。
铺子规模不大,右边角上是柜台,其余都是放布偶的地方,令书容大跌眼镜的是,这布偶的摆放实在太不优雅了些,竟然是你堆我,我压你的胡乱搁置,有些更加离谱,竟是拿了根绳子系了布偶脖子挂在铺子顶的房梁上,客人来了不是在堆堆里头翻来覆去的寻,就是惦着脚做解救吊死鬼的动作,遂望着那掌柜的深深叹了声气,心道你这是卖玩具呢还是要坑杀万千少女幼稚浪漫纯良的心?若不是今日来走一趟,她还真想不出这布偶店铺会是如此模样。
12大哥崇孝,恩荫春闱
静秋静云各挑中了一个娃娃,画容则是抱了一堆出来,结账时掌柜的一脸和气的说:“不用付钱不用付钱,送与几位姑娘了,日后姑娘们多多来捧场就是。”几句话说的众人都目瞪口呆不可置信,书容瞅眼大家的表情,轻轻咳了一声,又笑着与那掌柜的说:“这怎么使得?若是白送与了我们,那些客人掌柜的打算怎么办,通通不用给钱了么?”书容望眼里头正在选布偶的七八个客人,那掌柜的遂笑着说书容讲的是。这下画容不高兴了,自己这抱了一大堆,不用给钱那多好,现在被书容这么一说,好几两银子就飞了,刚欲发小姐脾气,书容便掏出了自己的荷包,说:“算算多少吧。”于是画容张开的嘴愣是又收了回去,将怀里的一堆布偶往柜台上放了,马上又有小伙计取了粗布来裹好。
静秋静云觉得很不好意思,说要自己付钱,书容只道:“既是表姐妹,又何须分得这么清楚,你们玩好就是了。”
画容在旁说道:“我三姐有的是钱,两位姐姐就不要与她客气了。”说着抱过小伙计给她递过来的包裹,欢欢喜喜的交到小厮手里,静秋静云瞅着画容,欲语还休。
待回了府,书容便径直去了里屋,将铅与纸拿了出来,又找来个尺子,借鉴着后世格子铺的样子认认真真的画了几排格子,又在格子上象征性的画了几个布偶,想着明日给那掌柜的送去,店铺虽然小,但也不是那样省地儿的!
那掌柜的真真是个会看人眼色的,昨日见了书容那番表情,又听书容长叹了一声,便知道书容对店面有些看法,于是今儿个一早就侯在了书容大院门口。
淳妈妈看见便将他叫了进来,一见书容他便先笑着说那些书容该得的都按时捐到衙门去了,书容笑着说她知道,又将昨晚上画的图纸给了他,笑说:“店铺那般样子,竟然也有那么些姑娘光顾生意,掌柜的也是厉害!”
那掌柜的一边笑着应承一边低头看书容画的图纸,才扫了一眼便拍着自己的脑门说自己蠢,怎么就没想到这么布置,书容望着他咯咯笑着,又说在铺子里装饰些珠帘子风铃之类的,女孩子家会更喜欢,包裹的布料也不要选得太粗太丑,那掌柜的得了话后高高兴兴的去了。
晚饭的时候,廉正带来一个好消息,说这次恩荫,大舅舅为崇孝争取到了一个国子监的监生指标,崇孝听了大是欢喜,书容对国子监也有一定的了解,据说是大清的最高学府,里头的学生叫监生,监生是可以直接与举人一同参加春闱会试的,今年是壬午年,乡试过几日就要在京举行,明年则是癸未年,如此大哥刚好可以赶上明年的会试,于是也很为大哥高兴。
叶赫那拉氏听了勉勉强强的笑着恭喜了崇孝,又问廉正道:“舅老爷可说什么时候让崇孝去京?妾身也好提前准备。”
廉正笑着看向崇孝,对他道:“尽快去,明年二月既有春闱,早点去国子监多读些书,考个功名在身上才是好的,若不然错过了又得等三年。”
崇孝点头说是,旁边的崇礼心里头有些失落,却也很快整理好心情,要丫头倒了杯酒,笑着敬了崇孝一杯,崇礼这一带头,姨娘一家便也都纷纷起了身举杯恭喜崇孝,廉正见了忙笑着要大家少喝点,大叶赫那拉氏笑道:“都说咱满人只会靠骑射得功名,咱们这些后辈子侄,偏生就个个能文能武的,如今大公子又有了大出息,自然是要多喝点的。”
崇孝略略羞涩的笑了笑,世恒重新倒满了酒,举着酒杯对崇孝道:“国子监是多少学子盼着要去的地方,表弟实在好福气,世恒祝你早日考取功名。”说完仰了脖子一口将酒喝下,不等崇孝喝完他已先坐了下来,低着头不再说话。
世恒敬完又是世荣,世荣含着笑意道:“我与崇孝表兄年龄相仿,却是没有表兄的好福气,实在羡慕得慌呀,来,我也敬表兄一杯,祝表兄前程似锦,同时,也勉励我自己,好好读书,将来也去考个功名回来。”世荣说完也是一饮而尽,崇孝觉得世荣这话说得很好,这些日子处来也觉得世荣这人不错,遂也是一口就喝了。廉正在旁望着世荣,笑着点了两下头。
大叶赫那拉氏在晚饭吃得差不多的时候说起了这段时间的打搅,又说准备明日启程去江永,这话一出,各低着头吃饭的崇礼静云都抬了眼相看着,叶赫那拉氏两姐妹早已在注意几位后辈的神色,如今叶赫那拉氏瞅见这两人互相望着倒也没放心上,只要画容没扯出什么乱七八糟的就行了,大叶赫那拉氏脸色就不那么好了,崇礼不过一个庶出,她是如何都不情愿看到自己的女儿与他扯上点什么的。
书容本也猜测这崇礼与静云应是互有好感的,如今看了两人的神色越发的确定,只是又替两人遗憾,这样的年代,散了就难再聚。
廉正笑着说随姐姐的意,又嘱咐妻子明日好生送行。晚饭散了后廉正往书房去,书容本想跟着走一段,打听点那周玉堂的事,想想又觉得不妥,且如今大哥就要去京城,只怕在选秀之前都见不着大哥了,遂笑着挽了大哥的臂弯跟着往崇孝的院子里玩去。
崇孝是嫡长子,按照老祖宗定下的规矩,住在东边,崇孝的院子很大,就算崇礼住进来也是极宽裕的,奈何碍于崇礼庶出的身份,只得住在了西厢。在岔路口时崇礼对崇孝道:“我明日来和大哥说话,眼下有些事情要去做。”崇孝笑着让他去忙,崇礼便急急的走了,书容大概猜的到二哥要去忙什么,抿了嘴笑,崇孝笑问她想到什么好事,书容只咯咯咯咯的摇着头不说。
崇孝一回院子就吩咐管事的妈妈也是他的奶娘简妈妈给他收拾行装,简妈妈还不知道自家少爷要去哪里,书容遂笑着将崇孝能去国子监读书的事情与她说了,喜得简妈妈立时跪了下来拜天拜地拜祖宗,又含着老泪看着崇孝,说若是夫人能看到就好了。
崇孝心里也酸酸的,但到底男儿有泪不轻弹,笑着对简妈妈道:“这次去京城,会住在京里的两位舅舅家,起居都方便,简妈妈不常说想看看京里的繁华么,这次就随我一道去吧。”
简妈妈儿子儿女都已成家,孙子外孙也都已能上树掏鸟蛋了,老伴儿早已不在,没有什么负累,便乐得应了,招呼书容茶点后便去给崇孝收拾东西。
崇孝陪着书容喝了杯茶后笑问书容:“四妹近来随着安妈妈,礼仪规矩的学了不少,马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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