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回 各有所求(下)
昭月宫。
皇后将舞翩叫了过来,少不了要对她多些叮嘱与交代了。毕竟嫁去那么远的地方,那样一个完全陌生的环境,是否适应,谁也说不准!
“舞翩要记得,有什么事就说出来,不要一直这样闷在心里!如果那金沙国国君待你不好,你也要派人通知哀家,总不能你嫁了去,就再也不管你了!”皇后字字如泣,听来令人心酸---事实上,皇后的眼中,的确已溢满了泪水,只是未曾流出而已。舞翩远嫁在即,她不想舞翩徒增伤怀。
“母后教导,儿臣谨记!”舞翩轻声说着,微低着头,只是怕见了皇后哀伤的表情,自己也会忍不住泪落!
“哀家哪里是教导你?!”皇后一叹,“舞翩,此去金沙国,不知何年才能再见!你就再多住几日吧,让哀家好生看看你,也好留个念想!”
“是,母后。”舞翩应了一声。
接下来几日,舞翩真的经常呆在皇后宫中,陪着皇后说话,也算是告别吧!皇后已经言明,待选 个吉日,再送她去金沙国。而飞绫她们知道舞翩即将远离天朝,竟都没有来打扰她们。龙翼对舞翩也一直避而不见,也不知是出于什么样的心思。。。。。。
沾衣阁。
“公主真要嫁与那金沙国国君为妻?”
舞翩这几日总呆在昭月宫,袖儿一直没有机会问一下舞翩怎会做出如此决定。难得今日舞翩未去昭月宫,袖儿立刻“责问”起来,脸色要多难看,有多难看!
舞翩微有些疲惫,坐了下来,倒也不看袖儿:“自然是愿意的!父皇母后又没有逼我答应。”
“可是为什么?!”袖儿有些失控地叫了起来,“如果公主你不开口,也未必是公主要嫁过去呀!”
“袖儿无须多说,我意已决!”舞翩神色陡然转冷,袖儿果然不敢再开口。多少年伴在舞翩身侧,袖儿早已摸下舞翩的脾气,从来说一是一,毫无回转余地。不过,袖儿虽不敢开口,却一脸的不忿。
“我会求母后留下你。”舞翩突然说,“我不会带你去那么遥远的地方,你留在母后身边,等你再大些,我让母后给你找个好人家,好好儿地过吧。”
“奴婢要跟着公主!”袖儿急了,不脸儿胀得通红,“公主不要奴婢了?!”她万未料到,舞翩竟然不带上她!虽然她的确是不想去那么远的地方,但她从来没想过会因此而跟舞翩分开!
“你不用跟我了,要和亲的只是我一人,此去关外,千里迢迢,你没有必要去受这份辛苦!”舞翩摇头,虽轻,但坚决。
“那公主受的辛苦呢?!”袖儿反问,泪已流下,“公主一个人去那么远的地方,周围的人都不认得,连个说知心话的人都没有,这。。。。。。这让奴婢怎么放心得下?!”
“莫要哭,”舞翩回过头,看着袖儿,唇边现出一个宽慰的笑,“我和你不一样呢!也许,这是天意吧!我并非一时冲动才做出的决定,我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所以,无论将来怎样,我都不会怨任何人!你,还留下吧!”
天意?!
“公主。。。。。。”袖儿泪眼朦胧,已经看不清舞翩脸上的表情了。。。。。。
半晌,舞翩轻轻一叹,抱了抱自己。
第十二回 心在何方
翌日,舞翩早早起身,用过早膳,便在房中作画。舞翩一向习惯早起,却不愿外出,最多到门口坐一下,大部分时间都在房中写诗,看书,作画,而她最喜欢做的事,便是一人起舞。
舞翩的生身母亲便是因为一舞而走进龙翼心里的。只是天不遂人愿,此事成了龙翼心中永生的缺憾!而舞翩的“飞天”一舞,较之她的生母犹有过之,足令人看到忘记呼吸,惊为天人!
而就是因为某次盛宴上,舞翩献上“飞天”一舞,*天下,才令龙翼从那时起对舞翩生出异样的情感来!从那以后,舞翩心中便升起一种恐惧!她怎能成为龙翼后宫无数女子中的一个?她自小听到的,看到的,早已令她对此望而却步!更何况,皇后娘娘还是她的亲姨娘!
可是,龙翼高高在上,没有人能抗拒他的话。如果龙翼有朝一日真的说出什么,或者做出什么,又有谁能够阻止得了?舞翩只有更小心,更收敛自己,将自己深深藏在沾衣阁这方寸之地,只为自己可以淡出龙翼的视线!也真是难为了舞翩,每日里要想这么多事!那个时候,她不过是个十二岁的孩子,而龙翼却已经三十二岁,与紫月皇后已经做了十几年的夫妻!
可是人总是要长大的,舞翩越是长大,那惊天的容颜与气质更是藏也藏不住!龙翼只见过舞翩瘳瘳数次,但是看舞翩的目光却一次比一次炽热!舞翩越来越心惊:如果这样下去,那么。。。。。。
终于有一天,龙翼对皇后说,想将舞翩留在身边,他的话虽说得含糊,但皇后岂会听不明白?然龙翼说出的话,皇后也无权反对!她只有将龙翼的话对舞翩说了,谁料舞翩即刻跪倒在地,说愿做龙翼与皇后的女儿,侍侯在侧!
这下大出皇后意料之外!枉她还担心,如果舞翩有心攀上枝头,只会叫她为难!舞翩这样一说,皇后倒是看明白了舞翩的心思,怎不叫她觉得欣慰?她便顺水推舟,允了舞翩的意思。
龙翼万没想到,结果会是这样!但他先前没有直接说出来,而皇后已经答应了舞翩,他纵使有什么心思,也都无用了!尽管他知道,皇后可能是故意如此的!
于是,龙翼昭告天下,将舞翩收为义女,赐封为九公主,封号“天舞”,只不过皇后与龙翼仍是叫她做“舞翩”。而被封为公主的舞翩,生活却没有任何改变!她依然将自己锁在那一片方寸之地,只为可以求得一生宁静!
而龙翼,说实话却并没有完全对舞翩死心!他偶尔露出的*裸的欲望,仍然会让舞翩感到心惊!虽然有“女儿”的身份横隔在中间,但如果有朝一日,龙翼真的做出什么事,还是没有人能够说出什么的!
龙翼的女儿们,飞绫、飞罗、飞絮,从来不曾踏入沾衣阁一步,她们对这个凭空而来的“公主”没有任何感情可言,倒是皇后与龙翼对舞翩的宠爱令她们嫉妒万分!
这许多年来,舞翩便是在这样一种境况下度过一日又一日!人道“愿生生世世莫再生在帝王家”,可是,舞翩即便不是生在帝王家,却仍要承受这样的无奈,这,到底是谁之过?
金沙国使者前来求亲,舞翩本以为几位公主会有意,她是拿自己跟她们比较了,她以为,脱离这令人窒息的地方,是每个人的奢望呢!结果,几位公主绝无此意,她突然想到,也许嫁去金沙国,也是一个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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