巍恩开始深呼吸,将精神状态稳定在一个平衡点上,不喜不悲,无惊无怖,双目凝视着短剑,浑然不管身外的变化。
“嚓”,一声轻响,短匕随着巍恩用力一拔,已经被掩藏了无数岁月的锋刃脱鞘而出,碧绿的光芒顿时刺穿了橡树的阴影。
狂风大起,两棵橡树如受到了惊吓的冬眠之熊,一根根树枝疯狂地挥动,如地狱女妖索取魂魄的干枯双臂,无数树叶随风而下,一片片、一群群、如饥渴的飞蝗一般锋拥到巍恩的周围,锋利的叶子边缘擦过巍恩的身体,割断了他的发丝,划破了他的衣服,留下了道道血痕。
巍恩闭上眼睛,丢下剑鞘,双手紧握短匕,他不再理会世间万物,精神内敛,集中在了他即将颂念的咒文上:
如长夜不再黎明,
如旋律不再轻灵
如目光不再汇合,
如沉默不再交流
我的伙伴啊!
你睡了太久,
已经忘了曾经的承诺。
忘记了共同相依的理由。
如军旗不再飘扬,
如勋章不再闪亮,
如欢笑不再热烈,
如拥抱不再亲密,
我的战友啊!
你离得太远,
已经忘了曾经的情谊,
忘记了共同战斗的理想。
如春雨不再滋润,
如火焰不再炽热,
如记忆不再铭刻,
如时光不再回首,
我的兄弟啊!
你走得太快,
已经忘了曾经的激动,
忘记了共同歌唱的誓言。
随着念颂咒文的声音越来越大,巍恩的嘴角渐渐泛出血丝,伴着飞叶留下的伤痕,剧烈的痛苦已经不可阻止地涌上心头。巍恩知道,倘若没有不久前神秘女郎通过十字架传输过来的能量,自己是根本没有资格施展这个诅咒的,饶是如此,巨大的精神压力几乎令他昏厥过去,身体承受着撕扯开裂的痛苦,每一个骨节都似乎在吱吱作响,他勉力支撑着,手中的短匕如千钧重担,摇摇晃晃,随时都有可能滑落。
崩溃,意味着死亡,但也意味着解脱。
“你太自不量力了。”一个声音忽然在他的心中响起,冰冷一如往常,却熟悉得像冬日的篝火。
“以你的现在的能力,怎么可能施展轮回之印呢?你太不自爱了。”
“不是还有……还有你吗?”生死关头,巍恩也顾不上什么面子了,虽然他很觉得自己有些厚颜无耻。
“我上次帮你已经用尽了我的精力。”声音仍然不带一丝感情,巍恩心头顿时一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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