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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莲和她男人快快乐乐地过了两年。日子倒是过得不错,可就是她那肚子没有啥子反应。她男人过来都两年了,咋就生不出一男半女呢?她男人开始只是心头不高兴,后来就折磨她。每天晚上一上床,就反过去复过来折磨得她难受。她求他不要那样子,可她男人说,不那样咋生得出娃娃来?以前生不出来,就是因为活路没做够。他不仅没有收手,反而更加翻倍地折磨,直到他躺下动弹不得为止。
可是半年过去了,一年过去了,她那不争气的肚子不仅没有鼓出来,反而更加蔫瘪了。
她男人后来还抽上了大烟,经常叫她拿钱。没得钱就拳打脚踢。
玉莲越来越怕看到她男人,越来越怕天黑。有好几回,她下午出去做活路,天黑了不敢回家,就在路边的草丛里过了一夜。后来,被她男人找到了,抓回去拳打脚踢之后,丢在床上又是一番更加凶狠的折腾。
“我实在是受不了啦,”玉莲说,“我一想起他就浑身颤抖。我不敢回去,回去早迟都会让他整死的。”她一边说,一边伤伤心心地哭着。
林秀青看到她手上有黑疤,又捋起她那破衣服看了看。玉莲全身上下到处都是青一块,紫一块,几乎没得一块好的皮肉。她骂道:“这个遭天杀的娃娃,咋下得了这样的狠手哦!”
四奶看到她乖孙女那样的凄惨,心痛之极。可是她又有啥子办法呢,唯有不住地抹泪而已。
“奶奶,大大,我不要回去了!你们就让我在这嘛!啊?”玉莲眼泪汪汪地望望四奶,又望着林秀青。
“我可怜的女儿啊!”林秀青感叹着,一把拉过玉莲来,紧紧地抱在怀里,那心疼的泪水夺眶而出!“好,好,我们不回去了,不再回那个阎王殿了!”玉莲放声大哭着一抱抱紧了林秀青,叫了一声“大大”便泣不成声了。四奶也伸出手来,抱在一起,哭成一堆。
汪崇英也站起来抱着玉莲,眼睛里也流出来许多的泪水。
汪崇礼收工回来,看到玉莲那样子,听到说那娃娃欺负她,心中火冒。他叫玉莲别怕,有他汪崇礼,那娃娃不敢咋子。
詹玉莲就这样在她奶奶家住了下来。她的心情也好了许多,脸上也偶尔会露出一些笑容。崇英也很照顾她。说话做事都按林秀青的要求,不说让玉莲不高兴的话,不做让玉莲不高兴的事。这样的,大家都高高兴兴地过了好多天。
一天中午,林秀青和汪崇礼刚收工从外面回来,还没有坐下,玉莲惊惊慌慌地跑进来说,他来了!林秀青看着她,本要随口问哪个来了,可一看到玉莲那惊恐的眼睛,雪白的脸和没有一点血色的嘴唇,立马明白过来。“在哪儿?”她问道。
“在河那边,马上就过来了!”玉莲声音抖抖地说完,一溜烟钻进屋子藏了起来。
林秀青和汪崇礼没事人一样,坐在檐廊上悠哉游哉地歇着气。
玉莲男人进来了。他一见到林秀青和汪崇礼,叫了一声“大大”,又叫了一声“哥哥”。
“呵呵,你来了?来,坐,”林秀青很客气地说。汪崇礼看了他一眼,没有答应,也没有说话。
四奶听到有人说话,从灶房里出来,看到是那娃娃,一转身又回灶房里做饭去了。
“詹玉莲在哪里?我来接她回去。”
“詹玉莲?没来过啊。”
汪崇英从外面回来了。她见玉莲的男人,也很恭敬地叫了一声“大哥”。汪崇义仰着他的小脸,一会儿看看这个,一会儿又看看那个,却是一脸的茫然。
“詹玉莲没跟你们一起的?”
“没有啊。”
“她在哪里?”
“我们咋晓得?我们都好久没看到过她了,我还想,好久去看看她呢。”汪崇英一脸正经地说。
“你们不晓得?昨天你们这儿一个人赶马中里,还说看到她在你们这呢!”
“哦?哪个说的?”林秀青说,“我还没问你呢,你说,詹玉莲咋的啦?你把她弄哪里去了,还跑到我这来要人?你跟我说清楚,她哪去了?你到底把她咋子啦?说!”林秀青一顿连珠一般的问话,弄得那娃娃招架不住。
汪崇礼怒目圆睁,紧紧地盯着他。
“我……我……我……”那娃娃张着个嘴,涨红了脸,却一句也说不出来。
“我跟你说哈,她詹玉莲不是没有大人的人。她奶奶,我,还有汪子玉,都是她的大人!”林秀青大声说,“你还敢跑到我这来撒泼!我跟你说,我们玉莲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小心你那颈项上的七斤半!”
“人家跟我说她就在你们这儿啊!”
“哪个说的?你去叫来当面说!你要是不信,可以搜啊,我把门跟你打开,你进去找啊,”林秀青铁着脸说,“不过我得先跟你说清楚,要是你搜不出来,你就嫑怪我林秀青不认你的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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