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嘉言喉结滚动了一下,扭头看向车外。沈薏下意识地看向他放在方向盘上的手,他的骨节因全身绷紧而突出。
沈薏张了张嘴,没再说话,托着下巴看向另一边车窗。
不知过了多久,她听到他说:“你不懂。”
沈薏心中一滞,忽然觉得嘴巴有些发苦。
窗外风景不断倒退着。台风离境,天气又慢慢热起来,道路两旁树影晃动,阳光从叶缝里落下,在地上形成一个个耀眼的光斑。
沈薏看了一会儿,直到前面红灯停下,她才回过神,又扭头正视前方,缓了口气,说:“以后还有可能从事相关工作吗?”
程嘉言指尖在方向盘上轻轻敲击着,默了会儿,才开口:“不知道。”
沈薏说:“打算一直送冰?”
程嘉言说:“不知道。”
沈薏沉默。
前面绿灯亮起,程嘉言不再说话,直接挂挡起步。
到了医院,程嘉言电话跟丁步联系,得知地点之后,就与沈薏一起赶去。
丁步在急救室门口,他两个姑姑也在。
沈薏瞥了两个姑姑一眼,没打招呼,径直走向丁步,问:“怎么样了?”
丁步摇摇头:“还没有消息。”
程嘉言来到丁步身边,叹了口气,拍拍他的肩膀。
丁步抬起头,双目通红,讷讷道:“程哥……”
因为老太太的事,他早已慌乱得不行,此时他满头大汗,一身笔挺的白衬衫早已皱的不成样子。
程嘉言低声道:“一切等医生出来再说。”
他这边话音刚落,丁步大姑就不甘寂寞地插嘴:“要不是你,老太太现在能躺在医院里?”
她这话说的是丁步。
丁步侧身看向她,双手紧握,胸口不断地起伏着,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沈薏见状,把他往后面一挡,扬了扬下巴,对大姑道:“有什么话等眼前的事情解决了再说不迟。”
她神色沉静,看不出喜怒。大姑瞪着她,骂骂咧咧了几句,倒也不再跟她还嘴。
一个小时之后,急救室的门终于打开。医生刚一出来,丁步便冲上前去,拽着医生的胳膊问:“怎么样,医生?”
医生是个中年男人,摘了口罩,让家属一块儿到办公室详谈。
沈薏与程嘉言对视一眼,心中有不详的预感。
丁步与两个姑姑一起去了医生办公室,沈薏与程嘉言是外人,不好进去,只能等在外面。
沈薏抱着双臂靠墙站着,程嘉言站在走廊对面,与她相隔不到两米。他见她双目低垂,神色凝重,开口道:“怎么了?”
沈薏抬起脸,看向他,说:“老太太的情况是不是不太好?”
“为什么有这种想法?”
沈薏撇开头:“个人经验。”
程嘉言想起她妈妈尿毒症过世。
走廊里空无一人,两人就这么沉默地对视着。
办公室的门恰巧在这时开了,二姑第一个出来,紧接着是大姑,最后才是丁步。
程嘉言上前,打量了一番丁步的神色,没说话,径直走进医生办公室,过了一会儿才重新出来。
等他出来,大姑二姑已经不见了,外面只剩下沈薏和丁步。
见了他,沈薏低声说:“那两人先去看老太太了。”
程嘉言点了点头,与他们一起往病房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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