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李某根本不为所动,他甚至享受站在舆论中心的感觉。提到他的受害人,他如数家珍:“小孩子真是很单纯的一种动物,你把食物放在手心里,他们就放心地伸长脖子去吃。啊,也可能是我一直受小孩子喜欢吧,我也喜欢小孩子,只是有时候忍不住玩过头。”
“和他们玩的时候我真的很高兴。我还记得有一个胖胖的小女孩,哭着求我停下来,说上帝会原谅我。哈哈,多么善良的孩子啊。”
“不过后来几年,孩子的防范意识变高了,我寻找玩伴费了不少力气呢。在这一天到来之前我玩了十四年,就算你非要判我死刑,我一条人命也抵了十九条,是不是很厉害?”
“为什么不夸夸我呢?”
“哼,疯子。”魏子虚听见哥哥冷笑出声。
听审之前,魏子虚问过魏律师李某的为人,魏律师说那人几乎是业界楷模,在此之前口碑良好。他深知司法的漏洞,他的罪状翻案是不可能了,但他说这些嚣张的言论,如果被界定为妄想型精神障碍,是可以免除死刑的。
“那他确实有病吗?”魏子虚问。
“谁知道。正常人装成疯子很难,疯子装成正常人的可不少。”
幸好魏子虚担心的结果并没发生,国内还没有那么重视人权,再加上舆论压力,李某一审便获得“死刑立即执行”的判决。之后又有朝阳群众联名上书,要求判决立即生效,李某的行刑日最终定在下个周三,魏律师说这在故意杀人案的判决中效率已经相当高了。
周日,魏子虚取消了国际航班,对家人说:“我想去死刑现场。”
“什么?”魏母说,“行刑不对外开放,再说你去看那个做什么!行刑之后新闻会报道的。”
“不行,我要亲眼看着他死。”少年脸上没有一丝笑容,表情淡漠,“不让我去,我就不回学校。”
魏母有些生气:“子虚,别闹,你月底还要代表学校去荷兰参赛呢。”
而魏子虚没有与家人争吵的打算,一言不发地打起了游戏。做父母的不能把他绑上飞机,而且和国际赛事比起来,观看死刑犯处刑不是什么大事,注射死刑,不血腥的。国内的处刑不对普通人开放,不过魏律师在检察院里有朋友,费一番功夫便可以放魏子虚进去。
魏子虚紧张地等他出来。
庭审时离得太远,他没有看清李某的长相。现在在注射室外面,玻璃墙后面的医护人员正在准备注射药剂。魏子虚认为自己应该是兴奋的,杀人偿命,恶有恶报,迟到了十一年的正义最终降临,皆大欢喜。只要杀死小甜椒的坏人死了,那么他所有的迷茫就找到了解答,邪不胜正,奉公守法的人被很安全地保护着。
李某出来了,穿着一身崭新的白西装,风度翩翩。他走到床边,很讲究地让人把床调成他喜欢的角度。
死刑于他不像处罚,倒像一场完美的落幕。
这不对,这跟他想象的不一样。魏子虚脑中一片空白,阴沉沉的视野里只剩下那个游刃有余的男人。
等他反应过来时,他两边的警员正按住他,叫人把他带走。时隔多年,他又像在看到小甜椒尸体时一样丧失了理智。处刑室里也注意到了外面的动静,穿白西装的男人转向他。
于是他看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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