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来她来这里是多么的自取其辱,她带着自以为是的记忆就来找他,却未曾想过,他可能已经有了自己的人生,可能并不想见她。
她胡思乱想着,呆呆地坐在他楼下的花坛边,身后是春日里吐蕊盛放的繁花,夭夭灼灼得刺眼。
“你是打算在这里坐一夜?”
路梵看到林晓曦时,她就是这么一副哀莫大于心死的神情。
她听到声响,恍然抬头。
他立在晕黄的路灯下,依然是西装笔挺,依然是道貌岸然,就这么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你……”
她其实想问你是谁,有那么一瞬间,她忘了自己的处境,自然也就忘了他。
但是,她立刻就想起来了。
这么一个警世醒言一般刻意的存在,她怎么可能会忘记,他是她存在在这里所有矛盾的结合点,她怎么可能会忘记。
“你来了啊。”
她吐出这么一句连自己都吃惊的话,很老夫老妻,很知根知底。
“嗯。”
“坐一会儿吧。”
她拍了拍身边的位置,示意他坐下。
他似乎踌躇了一会儿,然后还是坐下了。
在以后的日子里,林晓曦终于知道了,他是一个超级大洁癖,那是他对她第一次的纡尊降贵,这也彻底为她以后的得寸进尺挥下了具有历史意义的浓墨重彩的一笔。所以说,丧权辱国割地赔款什么的,一开始就不能做,一旦做起来,那就欲罢不能,不对,是没完没了了。
“你是来找我的?”
“嗯。”
她转头看向他,他的鼻影在路灯下着实非常好看,好看到几乎让她心笙摇曳。
“你是开车来的?”
“嗯。”
“那就好,我累了,不想坐火车回去了。”
他侧头看了她一眼,视线重合了一瞬,又被他立刻分开。
“见到他了?”
“没有。”
她收回视线,落在了自己的脚尖。
“还没回来?”
她撑着肩膀,摇了摇头。
“回来了。”
“为什么不见?”
“大概是……不敢见吧。”
他转头认真地看着她低着头的侧影,沉吟了好半晌才开口:“应该见见的,一年半了,一直忍着,一次都没有见过。”
他知道,她是爱秦晓的。
林晓曦觉得自己发现了这个秘密,转头一想,又似乎不是什么秘密,他那么明察秋毫,肯定会发现的。
不过她突然觉得,揣摩这个男人与“自己”的过去,还真是让她感觉微妙得很,似乎那么近,却又那么远。
“我不记得你了。”
她突然没头没脑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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