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接下来,有仆妇进来收拾地面,请林员外换个屋子住。林员外不好意思在裴府多留,硬撑着穿衣起来。下人正劝着,裴策闻讯过来了。
“伯父,你这是作何?”裴策担忧地道,“华叔说你需要静养,还是在我这边多住两日吧。”
“不用不用,已经麻烦你太多了。裴策啊,你这次是救了我的命啊,伯父不知道该怎么谢你,改日再请你到府中设宴酬谢,眼下我必须回府看看。你放心,咱们两家挨得近,我真要是不舒服了,定会劳烦华郎中走一趟的。对了,噜噜,那个小姑娘呢?”林员外收拾完毕,由裴策扶着往外走。
裴策知道他放心不下家里,不好再留,道:“伯父不必客气,保重身体要紧,回去后……”
“姑娘,您等等,您头发还没梳呢啊!”
正说着,远处忽然传来婆子焦急的呼喊,众人不由停下脚步,齐齐朝垂花门望去,就见一个白衫红裙的女子跑了过来。瞧见这边,她面上一喜,高兴地喵喵直叫,然后提着裙子一瘸一拐地往这边跑,脚上穿的还是软底的缎面睡鞋。
可谁又注意到她的脚底了呢?就连裴策,都望着人家的脸蛋失神片刻,好一会儿才别开眼。
“喵!”噜噜跑到林员外身前,直接扑到老人家怀里,把裴策挤到了一边。她抬起头,望着林员外憔悴苍老的脸庞,眼中慢慢涌起晶莹的泪水。幸好幸好,老族长还在,他没有弃了她,也没有死掉。
对上那样蕴含着关心、担忧和浓浓依恋的清澈泪眼,林员外心中不由升起一股强烈的舐犊之情。他亲昵自然地拍拍噜噜的背,有些尴尬地朝裴策道:“这孩子不懂规矩……”
裴策看看埋在老人怀里的娇媚侧脸,摇头笑道:“伯父言重了,噜噜姑娘率性纯真,因为担心伯父,不顾脚伤就急着来见你了。”
“她脚上有伤?”林员外大吃一惊,低头看,却只见一双红缎绣鞋。
裴策连忙解释:“伯父别担心,只是起泡而已,应该没有大碍。”说完,状似随意地提醒了一句:“想来噜噜姑娘很少走山路,所以磨到了。”
林员外却想起昨晚噜噜背他走的情景了,这傻孩子,当时不定怎么疼呢!
“好了,那我们先告辞了,改日再请你过门一叙,你中了秀才,伯父还没跟你道声喜呢。”
裴策谦逊一笑,等婆子带噜噜重新打扮好,他亲自将两人送出门,称改日再登门拜访。
噜噜抱着林员外的胳膊随他往前走,走着走着,突然记起什么,回头朝裴策叫了声。这个雄性不错,不知道以后还能不能再见到他。
裴策怔住,随即回以一笑,转身进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 捂脸,今天更新好晚……
☆、觊觎
随着裴府下人登门,吴二管家领人去收尸,白管家绑架林员外杀人未遂自裁谢罪一事很快就在府里传开了。
周姨娘听得消息,踉踉跄跄走进屋,一张俏脸比涂了粉还要白。
挥退丫鬟,她跌坐在炕前的锦杌上,愣愣的望着炕里头的大红绣花被褥。
表哥死了,前晚他还和她在这屋里缠绵,昨天早上他起来,还信心十足地让她等着他回来,等他天衣无缝地解决掉老头子,卖掉林家的东西,就带他们母子去江南定居。他说的那么好听,怎么就忍心撇下他们孤儿寡母,去了呢?
到底哪里出了差错?
他死前,有说过什么吗,会不会……不,不会的,阿康是他的骨血,他肯定会替儿子打算。
屋外突然传来急切的脚步声,周姨娘忙抹掉眼泪,起身,刚掀开内屋门帘,十三岁的林康已经闯了进来,“娘,表舅死了,表舅死了?”
周姨娘急急捂住他的嘴,憋回眼泪训斥道:“说过多少次了,要叫我姨娘!”
她十七岁到林府做妾,前脚进门,夫人便查出了身孕,林员外格外重视,恨不得日日相陪,好像忘了她这个姨娘也同样大着肚子,直到她临产时,林员外才不得不出了一次远门,让她和表哥有机会暗中做了手脚。夫人“意外”早产,她受惊过度,同样“早产”,只不过夫人一尸两命,她给林家添了个男丁。林员外悲喜交加,没有怀疑到她身上,却狠心将孩子记在夫人名下!
凭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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