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况……”聂伦顿了顿,将视线挪回到女孩双眉紧锁的容颜上,“你所见到的两次行动,比起艾利斯曾经经历过的某些,委实是小巫见大巫了。”
寥寥数语所暗示的过往,思华年不会听不明白。
因此,她顿觉心头随之一紧,而后就有一股寒意从头到脚地流淌于她的体内。
“说他是从鬼门关里回来的人,一点也不为过。”回想起十一年前的那一次险象——尚未成为基地最高领导人的唐宁差点就为国殉职,聂伦不由自主地皱了皱眉,“所谓的……凤凰涅槃,浴火重生,说的就是艾利斯那样的男人吧。”
深沉的话音落下,说话人微微垂下了眼帘,似是陷入了沉思。
直到他冷不防听闻了轻微的动静,进而抬眸循声望去。
潸然泪下的面容映入眼帘,令他身不由己地睁大了眼。
她……哭了?
心理活动冒头之际,早就停止了咀嚼的女孩蓦地抬起胳膊,掩饰似的使劲擦着自己的脸颊。
可惜不一会儿,温热的液体还是禁不住夺眶而出,滚滚而下。
“呜……呜呜……呜——”按捺不住的思华年干脆痛哭出声,全然顾不上自个儿的形象问题了,“我……我不知道……我从来都不知道……是这样的!”
是了,她当真是从未想过,那个面瘫暴力又固执的孙子,居然有着如此叫人为之动容乃至心疼的过去。
他为了全人类的未来所交付的东西,恐怕已经不仅仅是那一条宝贵的生命。
虽然她仍旧不太清楚,像他这样一个终日冷漠甚至可以说是冷酷的人,究竟是抱着什么样的想法才坚持至此,但她已经可以肯定——原来自己从来就没有用心去认识他。
如果老天再给她一次重头来过的机会,她一定会……呜……
想着想着又禁不住泪如泉涌的女孩,直叫略显瞠目的聂伦不知所措。
他思前想后,本欲以一句“都过去了”来安慰她一番,可转念一想,又不由微微苦笑。
怎么可能都过去呢?
他们还有太长的路要走。
甚至于……连路的尽头在哪里,都未尝知晓。
素来不喜自欺欺人的聂伦才略微张开的双唇这就缓缓闭合。
他静静地站在那里,任由女孩放声大哭了一场。
第二天一早,梅洛狄基地里突然多出了一双红肿的大眼睛。
注意到这一点的基地众人不由深感好奇,继而纷纷踏上了暗搓搓的八卦之路——与此同时,他们聚焦的中心人物则已经顶着两只形态异常的大眼,站定在自家孙子的房门前。
于是,一大清早还没离开卧室就目睹一张蠢脸的长官大人,就这么被脸的主人生生破坏掉了一整天的心情。
尤其是当那个蠢货不但死皮赖脸地跟着他一路进了办公室而且还直嚷嚷着要看一看他右臂上的伤势时,他觉得昨天那濒临爆发的感觉就又卷土重来了。
不料趁着他思量着是直接把她扔出去呢还是直接把她扔出去的时候,对方已然不由分说地开始解他的上衣了。
就这样,原本一大早就本着“辛勤工作”的原则前来面见长官的某基地成员,亲眼目睹了长官大人被雷克雅未图队长的妹子这样那样的景象。
他觉得,如果此时办公室里还有其他小伙伴的话,一定会形成“我和我的小伙伴们都惊呆了”的场景。
是的,他惊呆了——完完全全地怔在门口,一声“长官”只喊出了一半,另一半愣是卡在了嗓子眼。
直到不远处的一男一女相继闻声抬眼望来,他都没能收起他那目瞪口呆的神情。
于是,三人二对一,大眼瞪小眼。
“来得正好,快来帮忙!”须臾的两相愣怔过后,女孩猝不及防地道出了一句直叫来人咋舌的召唤。
什、什、什、什么?!帮、帮忙?帮忙扒长官的衣服!?
瞬间凌乱了的基地工作人员瞠目结舌地瞪着那继续埋首专注于扒上衣的女孩,顿觉自己一下子就幻化成了万年以前某位挪威画家的名作《呐喊》中的主人公——的变种。
“咦?愣在那里干吗?快点来帮忙呀?帮我把他的上衣脱掉!”回神注意到对方纹丝不动地呆立在原地,思华年抽空抬起脑袋,开口理直气壮地催促。
真的是扒衣服!!!
自混乱转为惊悚的某基地成员业已灵魂出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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