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容虽然很狰狞,不过,他们却能够看得出来,两人之间的关系非比寻常长。
“村子里的事情,我自然要来的,只是,吴大哥,怎么是你来这里?”看到吴天,赵守孝有些惊喜。
“想过来看看,你跟公子要了这趟差事,”吴天笑着说道,看着肖二生的脸色越加的不好,“哦,正是要紧,我们一会再聊。”虽说,摆出一副公事公办的模样,拿出县里的批文,一本正经地念了起来。
该说的说完之后,他就坐下,由那五个老头中的一个主持,“此时村长的选举,有两人竞选,杏花村原村长肖二生,杏花村村民肖大贵,支持肖二生的,请将你们手里竹牌放到左边的箱子里,支持肖大贵的,请将你们的竹牌放到我右边的箱子里。”
几句话就说完,接着就是投票,投票没有什么次序,所以,肖大生最先站起来,投到肖二生的箱子里,紧接着是肖二生的三个儿子,他们自然是支持肖二生的,这样也算是肖二生占了先机。
看着这样的情形,吴天一点也不担心,笑着说道:“赵兄弟,你快着点,一会哥哥还要去你家里喝酒呢。”
仅这一句话,就让上前投选肖二生的赵守忠三兄弟脚步一停,“哦,”赵守孝呆呆地来了这么一声,随后,大步地将自己的牌子丢到肖大贵的箱子里,紧接着是肖大柱,再后来是肖长生,肖大贵的兄弟,侄儿也跟着上前。
形势一下子就转变过来了,看着越来越多的人投肖大贵,而肖二生这边,赵守忠他们分了家,算三个名额之外,就再无人往那里面头竹牌,肖二生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倒是他的儿子,对于这样的情况似乎一点也不觉得意外。
最终的结果很明显,杏花村的新人村长就是肖大贵,吴天跟他说了恭喜之后,就跟着赵守孝离开,留下肖大贵应对一众恭贺的人。
外面与肖大贵交好的女人也挺高兴的,唯有赵肖氏和赵思慧两人脸色不好,她们都很清楚,若是没有肖二生这个村长在杏花村给她们盯着,她们以后的日子只怕会比现在更加难过。
“媳妇,别生气,不就是一个村长吗?”花海看着心情不怎么好的赵思慧,连忙安慰道。
“相公,你不明白,若是没有二舅舅这个村长,我们在村子里的日子恐怕就更难过了。”赵思慧开口说道:“对不起,相公,都是我们连累得相公被其他的村民看不起。”
“小慧,我们是夫妻,本就应该同甘苦共患难的,”花海一笑,完全不在意地说道:“村子里的人也并没有做什么,最多就是不理会我们而已,我们照旧过自己的日子,若是家里有什么困难,我听说村子里过年都要贴对联的,到时候我可以写一些,到街上去卖,也可以贴补家用,让你和娘过上好日子的。”
这句话让赵思慧和赵肖氏听得都很是满意,“相公,你想起来了,你认字的吗?”
花海摇头,“什么都没想起来,不过,以前会的东西估计现在还是会的,你也知道,我不会种田,等到春节过后,不过,我会算账,等到春节过后,我可以到镇上找个算账的活计,想来是不难的。”
“恩,”赵思慧点头,本来她有些担心花海这样好看的男子,出去的话,会被其他的女人勾走,可看着他眼里盛满的情谊,在想着相公一个大男人,若是没有点事情做的话也是不成的,便点头同意了。
肖大贵当了村长,杏花村并没有什么变化,他们依旧过自己的日子,准备自己的年货,这个年,可以说在永昌县境内,许多的人都过得心满意足。
大周京都,左将军府,本来是开开心心的除夕之夜,赵擎天却怎么也提不起兴致来,这样的赵擎天令郑柔心里更加不满,只是,这个男人虽说是郑家的上门女婿,可瞧着皇上对他的重用,再加上现在的势力,早已经不是之前那个一无所有的赵擎天,她就算心里嫉妒难过,想发脾气得要死,也得掂量掂量。
“相公,你这是?心情不好?”郑柔打发了同样闷闷不乐的两个女儿,心里疼得很是厉害,如今整个京都谁人不知道,赵擎天曾经有一房妻室,就算妻子死了,还留下一个儿子,甚至有一个五胞胎的孙子。
这不仅仅让她在众多的贵妇面前丢尽了颜面,更是让两个女儿也抬不起头来,只可惜,这些,一直以来都很关心她们的赵擎天竟然一点都没有发现,似乎完全沉浸在自己的心绪里面。
“柔儿,你说,为什么我儿子不肯跟我回京都?”半揽着郑柔的赵擎天没有发现郑柔有一瞬间的身体僵硬,“明明我这里荣华富贵都有,就是他想要继承左将军府我也可以答应的,可他为什么愿意呆在那个乡旮旯里,每天在他那点田地里转悠,就是不愿意跟着我离开。”
这是赵擎天一直都想不明白的,当初的自己,满腹的才华,一身的武艺,踌躇满志准备大展拳脚,奈何身份低微,只得此处求助,那个时候,说得好听,自己是带着赵苗氏四处看病,实际上是想着借助赵苗氏死去的父亲的影响。
那老头,虽然老年穷困潦倒,可据说曾经在士林中非常有影响,本以为他曾经的学生会念在自己如此照顾赵苗氏的份上,提携自己一下,谁曾想,自己太高估那老头的能力了,所以,对于一心想往上爬不惜利用身边一切人事的赵擎天来说,他实在是不明白赵守孝为何会做出那样的选择。
“这个,我也不知道。”郑柔都不清楚,自己用了多大的决心,才没有失态,也没有对这赵擎天尖叫,能说出这么一句话已经算是用尽了她全身的意志力,“相公,我身体有些不适,想先下去休息了。”
“恩,去吧。”赵擎天放开手。
郑柔一转身,是满心的苦涩,若是以往,自己这么说,他一定会紧张个半死,马上就派人找大夫,而如今,却只得了这么冷淡的两个字,她不明白,这到底是怎么了?一趟永昌县之行,竟然会让自己的男人有这么大的变化。
这男人,她到底知不知道因为他,她们母女三人受了多大的委屈,又知不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他竟然将全部的时间用来想自己儿子的问题,他这样的行为,让她们母女三人情何以堪。
赵擎天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老是放不开这个问题,照理说,在杏花村与赵守孝他们一家子不欢而散,他应该很讨厌这个儿子的,可是,想到那憨憨傻傻的笑容,他又会觉得异常亲切,难道这真的是血浓于水,令自己想忘都忘不掉?
“娘,”郑柔走出门,就看见守在门口的两个女儿,一脸担心,满眼委屈地盯着她。
“你们怎么在这里?”郑柔温柔地笑着,可刚刚她一脸的苦涩与难过已经被两个女儿看得一清二楚,这个时候,再看到这样的笑容,只会觉得更加难过与心酸,两人一左一右牵起郑柔冰凉的手。
已经十五岁的郑嫣担忧的问道:“娘,爹是不是有了哥哥就不要女儿了?”
“怎么会?”郑柔摇头,“你们两个不要瞎想,早些睡吧,明天我们还要去家里拜年呢。”
见郑柔不愿意多说,姐妹两个也不再多问,只是,到了夜深人静之时,左建军府里,偷偷溜出两个身影,“姐姐,我们这样真的没有问题吗?”郑茹有些担心地问道,不过,那一双明亮的大眼睛里却透露出兴奋与激动。
“会有什么问题。”郑嫣一身男装打扮,潇洒地一笑,“我们不是跟爹娘留书了吗?他们知道我们是去永昌县找兄长,就不会担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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