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孩子不爱见人好像,每年庆祝生日,每年都看不见他人,今年我还纳闷儿呢,明家当家的怎么会选海上旅行,你不知道,那孩子看得可娇了,万一有点好歹…”
“喏,”陶子然指着楼上说:“他们住上面,但四层不能上去,怕打扰了那位小少爷。”
“噢。”于顽点着头,目光停留在安静的四层。
陶子然也回了房间,关门时再三嘱托道明天一定要看住他,不要让他再上牌桌了,于顽信誓旦旦拍着胸膛保证,一关门就轻手轻脚摸上四层。
倒也没做什么隔离措施,只是宾客们约定俗成地不上这一层来打扰,毕竟要真冲撞了传说中那位弱不禁风少言寡语的少爷,可不是什么容易解决的事情。
一层浮华乱眼,二层纸醉金迷,三层热闹生气,四层倒像个沉睡的桃源,连走廊的过道灯都是轻柔的,好像这样才能安抚到娇贵易碎的小少爷。
于顽放轻脚步,把四层的房间转了个遍,准备下去明天再打听小少爷住哪个房间,转身离开的时候对上个穿着白裙的小女孩。
于顽冷不丁被吓一跳,午夜、空无一人的走道、白衣女孩,这些恐怖片元素被聚集在一起,在海风嗖嗖的夜晚格外瘆人。
女孩身量不算高,白裙长至脚踝,显得整个人特别娇小,小骨架的原因,带着婴儿肥的脸颊线条清晰,黑发没有扎成辫子,微微卷曲散落在背后,两颗黑葡萄似的眼睛直直地盯着于顽。
于顽没半点闯入的心虚,但想着这女孩貌似很不好惹的样子,于是尽量让表情帅气和善点,微笑开口道:“你好啊,你叫金灿是吧,请问这儿还有空房间吗,我能换到这儿来住吗?”
金灿不说话,大眼睛上下打量着这个闯入者,良久翻了个白眼,理也没理脸保持优雅角度快僵了的于顽,款款走回自己房间。
……
一点都不可爱!
于顽看了眼房间号,猜想明天的房间应该就挨在旁边,但深夜闯进别人房间也不好,把人吓到了怎么办,走的时候瞅了眼旁边金灿的房间,他可不学这皮孩儿,半夜不睡觉出来吓人。
游轮预计明天中午就要抵达那不勒斯,时间不多了,但医师到底是什么意思,总不能把人小少爷抓去交卷吧,也不知道柏青怎么样了,于顽心里干着急,必须得联系上靖宁的人才行。
下楼拐弯,于顽站定在原地,自己舱房门口站了个女人。
于顽慢慢走近她,女人听见声音也回头,是那个搭讪的女客人,她手上拿着瓶喝了一半的酒,醉醺醺地靠过来,酒红色衣领下滑露出大片白净肌肤,步伐不稳,媚眼朦胧挑逗道:“等你好久呢,上哪儿快活去了呀?”
女人一身酒气朝他靠近,于顽脑袋有点疼,一边躲着她的动作走到楼梯口,一边四处寻找海员把人送回去,女人不满地跺脚,“躲什么啊,送上门的都不要?我又不要你负责!”
说完朝他扑了过去,于顽实在应付不了这样的场面,又怕人摔下楼梯,只得把人双手箍着,女人不老实地扑腾着,红唇几次擦过于顽脸侧,于顽闪躲不及,终于被女人逮住机会,在脸颊留下个鲜艳的唇印子。
“自重啊小姐!”
于顽箍住人的手突然被一阵大力带得往前一抻,张牙舞爪的女人瞬间拉开了安全距离,于顽定睛一看,裴野来握住女人的肩膀,脸色依旧礼貌优雅,但动作眼神不带一点温度。
“小姐,你的房间不在这里。”
被扯痛的女人清醒几分,脸色不善地看向他,在接触到裴野来的视线后却自动噤声,嘴里嗫嚅着骂咧,拢了拢衣襟朝反方向离开。
于顽站在原地摸摸头,这种酷似英雄救美的情节让他这个一米八的大男人有点尴尬,找话道:“还没睡啊?”
裴野来收回视线,手伸进衣兜里摇了摇,“想起来你洗澡可能会把药洗掉,再给你送一点来,这可是我独家研制,很灵的,别浪费啊。”
于顽又说了谢谢,这两个字他都快说秃噜嘴了,上次这么高频率的谢谢,好像还是对荆澜生说的…
裴野来一只手递药,一只手抬起,轻轻刮了一下于顽带唇印的脸颊,红色涂料晕开沾染在修长手指上,于顽偏了下头,用自己手背在脸上胡乱擦着,笑着说:“哈哈,这女孩儿挺大胆的。”
裴野来用手捻着指腹的猩红,眼眸下垂,长睫盖住暗色的眼睛,听见于顽说话后抬眼,耸肩表示赞同,说过晚安后回了自己舱房。
二人转身瞬间,一片素色衣角从楼梯口一闪而过,于顽回头,楼梯口空无一人,在门口站了几秒,于顽推门进去。
清晨五点多,红日薄发,海平面被拉成金色的一条线,于顽一晚上没睡安稳,舱房外刻意压低的说话声让于顽睁开眼睛。
不止一个人,于顽贴着门听了听,声音又窸窣着往下去,于顽轻手轻脚开门跟上去,几个海员行色匆匆根本没注意到悄无声息跟在后面的人。
“怎么会发生这种事?巡夜的人呢?”一人责问道。
“都是正常工作着的,各部分都没问题,尸体就突然出现了。”
尸体?于顽耳尖听到,死人了?
跟着两个海员走到一层的储藏室,里面已经进了很多人,海员进去后把门拉上,于顽蹲在门口,掰开门板空隙往里看,地上一片水迹,一具尸体躺在地下,打湿皱起的衣物搭在寡白的腿上,于顽往上看,酒红色衣裙泡水后变成暗红血色,看清死者的脸,眼睛倏然睁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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