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走到出口,脚下一滑,顾离殇便顺着阶梯摔了下去。吓得四喜连滚带爬的从角落里冲到顾离殇身边,小心的扶起。毫不掩饰的担心问道:“陛陛陛下,您没事吧?奴才就说不让您这么干吧,您非得这样。”
“您知道最近宫里的人都在说什么吗,说陛下为了一个来历不明的女人,竟然在感受失明的生活。真是最笨的君主了。唉,陛下,您这是何必呢,既然如此思念,当初又为何故意放她走呢?”
“册封大典的前一天,又为何让奴才给陆姑娘的饭菜里下药,让她失了内力。好让兰妃娘娘才能有机可趁,顺利脱逃。”
顾离殇笑的有些苦涩,“天太黑,朕怕她看不见会怕。她是那么好动的人,要是看不见这繁华的世界,该有多无聊啊。而且,她还得找朕报仇呢。如今这样,那她的计划不就都白费了吗?”
闻后,四喜的眼睛睁着老大,仿佛不认识眼前这个往常冷漠残酷的陛下。竟竟竟然想让别人来找他报仇。
顾离殇不管四喜的讶异,抚了抚身上的尘,继续在这偌大空旷的皇宫内前行。
“四喜,你没有爱过一个人,所以不知道。她受的苦加注在自己身上是何滋味,何况,她于我而言,早已深入骨髓。忘了她,放弃她,不爱她,除非我死。”
顾离殇喃喃自语,失魂落魄。
“蔓歌,我不能到你的身旁,所以就让我和你一起感受这黑暗的世界吧。这样,你便不会孤单。”
“蔓歌,欠你的,我会还。所以你一定得好起来,我还在等你。”
这一夜,有人不眠,有人想念。
微光过隙,日薄东方。
北天云齐装待发,率领五千士兵准备前往瀚澈。既然不知道那人是谁,不如当面问个明白。想必他也不会让蔓歌继续承受失明之苦。
几位大臣纷纷上前劝阻,“皇上啊,前不久才去了瀚澈,为何如今又要带兵前去啊?”
“是啊,皇上。上次是有惊无险,但这一次不能保证啊。而且,许姑娘已经回来了,又是以什么理由去往瀚澈啊。”
挡在马前的几位臣子,恨不得当场挤出几滴眼泪来。“皇上,以大局为重啊!月牙此时正应重振朝纲,安国兴兵啊!”
“让开!”北天云此时完全没有平时的和颜悦色,手中缰绳正准备出鞭。雄浑的男声便从四面八方传来,“不用去瀚澈了,我已找来了蚀骨之人。”
北天云眼眸微眯,审视着这个不知如何绕过守卫,进到宫里来的陌生男子。那名男子似乎瞧出北天云心中所想,大笑道:“哈哈,皇上,莫要这般看草民。草民不是什么异邦怪客,草民叫无夜,是蔓歌的师父。那下蛊之人,也正是草民。”
北天云还未开口,听无夜又道:“皇上切莫生气,有这时间,不如先带草民去看看蔓歌的情况。”在场余人除了北天云都还未反应过来,就见北天云缰绳一丢,拖着那人向承欢殿走去。
蔓歌脸色比起以往,更是苍白了几分。无夜试了试蔓歌的脉搏,脉象还算平稳。心中的石头顿时落了地。真不亏他的连日奔波。
“你说,你是下蛊之人,那你定有法子救她了吧。”
“是的。不过,蚀骨的本源并不在草民身上,草民只是下蛊之人并非种蛊之人。”
“那,还有何人?”
无夜莞尔,朝着屏帘外说道:“进来吧。”那人沉稳的步伐,均匀的气息,面色红润,根本不像是中蛊之人。只是见到他的脸时,北天云有些微征,遂而明白了。
那人一进来,目光便不离蔓歌,疼惜之色丝毫不亚于北天云。蔓歌由于病情加重,现在睡的越来越沉,常常一睡便是几天几夜,面容也枯槁了很多,皮肤泛起了淡淡的黄色。平日里的灵气洒脱被消失殆尽。
“你,便是种蛊之人?”
“是。”
“你可愿意救她?”
“愿。”
“你不后悔?”
“不悔。”
“你知道你救了她结果是什么吗?”
“百孔穿肠。”
“那你为何还救?”
“皇上可以出去了吗?”无夜见北天云没完没了的一直问着话,自己也坐不住了。“草民马上就要以血引蛊,避免牵及皇上,还请皇上在门外等待,切莫让任何人进来。”
“好。”这一次,北天云倒是出乎意料的没有生气,说到做到。
一时间,房内只剩下无夜与那名男子。无夜并未如他方才所言,以血引蛊,而是问了同一个问题。“你为何要救蔓歌?”
只见那人嘴角微抿,似乎要做的是一件无比幸福的事情,“因为,我终于可以为她做点什么了,我要让她替我看看这个美好的世界,替我好好的活下去,快乐的活下去。下一生,不一定会再遇见,所以我不想让自己后悔。”
说着,那人坐到了蔓歌身边,轻轻拉着她的手。温暖的笑了,这是这么久以来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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