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你别生气了,我吃就是了。」小海轻声嘀咕着,端起桌上的碗扒拉着里面不喜的食物。
「娘,你干嘛责怪一个不知事的孩子,她娘这样又不是他的错。小海是大哥的血脉,我们又不差他这碗饭。」紫丫推门走了进来。
黄木突然来到县城让大家都觉得怪怪的,因为二老是坚决不想去县城坐享清福的,一是他们不适应那种喧闹,二是他们还是根深蒂固的地方。在黄小河的盘问下,藏不住话的黄木终於抖出了昨晚那一让天地都大跌眼镜的事。
在紫丫丶弯小月丶黄小河丶黑布和黄木结成干架大联盟浩浩荡荡回来时,叶才书卷了黄家财产早已逃之夭夭。本来黄小河心生不服,想长途跋涉去溪口坝找那四牛算账的,紫丫指挥黑布拦了下来。
紫丫不是想忍气吞声活着,而是她觉得再去要回来那些看似规模宏大其实也值不了多少钱的财产完全没有必要,她不想黄小河撞得头破血流,毕竟在干架的时候,成功是两败俱伤下换来的,伤了别人也亏了自己。
第五十八章 木之老矣顶梁跨?
更新时间2013…3…23 20:04:31 字数:3261
黄大河的离开对花秀兰一家是个毁灭性的打击,连老实巴交的黄木都感觉到了悲痛,谁都能感受到那份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绝望。况且五十多岁的老人还要照顾一个只有两岁多的孩子,尽管没有了儿子,看见孙子也是一样,但是那生活的艰辛还是伴随了他们很多年。
晃眼四年过去,黄木脾气一如既往地古怪,除了前面他无法容忍和别人分享他的下酒菜外黄木还特别不能容忍的是花秀兰宠爱小海。小海继承了黄大河的聪慧好动,总喜欢跟他这个傻爷爷斗嘴,黄木总是把小海这种不孝敬老人的表现归咎於花秀兰的责任,他除了使劲用那以前因干粗活力气很大的拳头教训小海外,还要狠狠的教训花秀兰。
最严重的还是黄木的木鱼脑袋,紫丫总觉得他没有自己的想法,尤其喜欢听外人的挑拨。
自从叶才书离家出走後,黄木就给花秀兰说,让紫丫不要在县上再去开乾货店。一个女孩子一天抛头露面成什麽样,难不成要学叶才书一样?
你不要以为这是黄木自己的主见,他还是听了黄皮的耳边风才如此。黄皮是这样说的:「木大哥,你家的店铺为什麽都给别人去管,不让你自己的亲生儿子去管,给她一个臭丫头干啥?如果我是你,我就去店里坐着享清福,还呆在村里刨地干啥,你何必自己给自己罪受?!」
故黄木坚决反对紫丫再继续去县城卖乾货,他要自己去经营乾货店。花秀兰一直为紫丫的聪慧骄傲,家中的孩子也只有她头脑别样的伶俐,她还是很想让紫丫继续去卖乾货的。但是紫丫觉得花秀兰也许更爱她的相公,她一直听见花秀兰说:「紫丫,你看你爹瘦的腿干活都累得好细了,简直就是皮包骨头了!头发也白了好多,哎,这都是养儿子没有享到儿子的福啊!」
紫丫把自己关在屋里三天都没有出来,并放声大哭,她悲痛得是为什麽黄木那麽不相信她,不那麽爱她。紫丫知道黄木一定把黄大河的死怪在了她的身上。如果真的如此,紫丫也无话可说,但是黄大河在的时候,他为什麽对只有几岁的她伸出的抓花生的手怒目相向,可见,黄木对她的不喜,是根深蒂固丶深入骨髓的。
紫丫恨她的亲生父母,最恨的是章氏,恨章氏生了她,并把她留在这个世界上,也恨花秀仓,恨他的软弱,恨他没有能力抚养自己。紫丫仔细地撕烂了调制新口味干活的配方,撕得很认真,细得如果让人进去找每一张小纸片上都发现不了一个完整的字。
最後,花秀兰还是给紫丫想了另外一条出路,让她去学刺绣!黄木也觉得这是个好办法。紫丫对刺绣既不喜欢也不讨厌,只是一种麻木,既然他们让自己去学这个就学这个吧,自己的人生都交给他们负责吧,谁叫他们拾来了第二次生命。
紫丫的感悟能力是很强的,五个月的时间刺绣已经锈得很好了。对比同时和紫丫去学刺绣还只会穿针引线的同龄姑娘,师傅是更疼爱紫丫这样的徒弟,故渐渐委以紫丫更多的重任,自己也得以空闲常常出去云游云游。其实紫丫赚钱的心一直没有熄灭,她想早点出师,接货开始挣钱。也给黄木瞧瞧自己不卖乾货照样可以出人头地。
命运就是喜欢这样开玩笑,当紫丫越来越接近成功的时候,黄木却出事了!
那天店里只有紫丫一个人,当时她正在给一顾客展示她的刺绣绝活,突然跑来了村上的一个中年妇女,还没有走进店就对气喘吁吁的对紫丫喊道:「花妹仔,你还在这儿干啥,你爹都死了!你还不快点跟我去大夫那把他抬回去!」
紫丫被吓到了,扔下看得痴迷的顾客,迷迷糊糊地跟着那个妇女身後,连店门都忘记了关,只冲冲给隔壁的店铺老板说了我爹死了,麻烦你帮我看一下店。
其实她内心根本不知道到底是那个爹死了,是黄木!还是花秀仓!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其实也就一盏茶时间,她们就到了。紫丫看见黄木被放在两根条凳上,花秀兰正趴在黄木的身上哭得死去活来,奇怪的是黄木全身发黑。
紫丫不敢相信这一切,早上黄木还是好好的。但是她哭不出来,她上去摸了一下黄木的身体,还是温温的。但是花秀兰告诉她,大夫喊把尸体弄回去,他已经死了。
最後紫丫叫了一辆牛车把黄木的尸体运回了家,还听人们的话给那个赶牛的车夫挂了一条大红布。紫丫和花秀兰把黄木的尸体抬回了家里,放在了一块竹藤席上。花秀兰一直哭得撕心裂肺,并叫紫丫拿来黄木最好的衣服,要曾他身体还没有变硬之前给他换上,让他在阴间穿一身好衣服,也是紫丫来这个世上第一次看见了成熟男人的身体。
在给黄木换好衣服後,本来在家吃晚饭的各位「爱心」村民,吃完了的,来不及用手抹嘴,提起肚子就朝黄木院子的方向进攻;正吃的,端起硕大的碗,左手把碗磕在胸前,离嘴20厘米高度,一是保持平衡二是保持饭菜的热度,右手拿着的筷子张开成八字形,垫在碗肚,让平衡感更加牢固,也飞步朝黄木院子的方向踱着,踱步的同时还要赶快低头把碗里波动的汤水关在嘴里,眼睛和嘴的方向相反拉扯着,瞅着前後左右的人,堤防着别人成了到「热闹」现场的第一人。
最後,黄木的院子里面站满了端着碗的老老少少小小,一排热闹的景象,有吃面的呼哧呼哧声,有喝稀饭的吸嗦声,有低声议论声,有竖着耳朵左扇一下右扇一下,过滤着各种吵杂声,筛选当前最地道的八卦声。
村里人一开始就知道黄木是喝药自杀的,而紫丫是从这些看客中知晓的。人们从黄木咽下第一口毒药的时候就知道,因为黄木被人抬大门的时候,满嘴都是白沫。紫丫觉得,他没有在第一次中毒中去世,第二次选择毒药来结束自己的生命,可见他对农药的热爱。
紫丫还记得自己出门前,难得回来的黄木还塞给她一把果糖。只是那把糖应该在黄木的兜里放了很久,因为已经有开始融化的痕迹。塞糖这件事情在紫丫和黄木的父女生活中是少见的,紫丫在黄木去世後常常回忆起这个反常的疑点,可见黄木自杀是蓄谋已久。
紫丫一直觉得黄木是自己害死的,如果没有紫丫的某些过激行为,黄木应该不会这样对生命产生如此的失望!紫丫对黄木的反抗是在大哥黄大河去世後的逐年岁月里,开始是在黄木喝酒的时候,平分他的花生,主要是平分给花秀兰;然後在早上只有黄木一个人才能吃鸡蛋的专属早上,也要给花秀兰煮一个,如果只有一个,也要切半边给花秀兰;最後是紫丫和黄木一起下地干最累的活,让已经有关节炎的花秀兰在家做轻便的家务。
也许,这一切打乱了黄木几十年的生活,让他在家中从一个皇帝的位置跌到了贫下中农的位置,这一切都因为紫丫!他在紫丫快要学完刺绣并开始赚钱,享受一点轻松生活的时候,他选择了放弃了,他也许希望紫丫步入和他一样的人生,一辈子都在操劳,一辈子都在抚养孩子,养了女儿养孙子!他很累,很累!累得死去的时候双腿全是骨头,这一切只有他的娘子花秀兰知道,而紫丫还一直埋怨他,埋怨他的懒惰,埋怨他的怪脾气。其实,他已经是60多岁的老人了。
黄小河是在半夜赶回来的,那个时候紫丫已经请好了要帮忙安葬的人,并在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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