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蒙着雾色走到了田埂上。一阵阵晨风吹着沉甸甸的稻谷散发着清晰的谷香。相邻的田地里已经有几个人抹黑割着稻谷了,洗刷洗刷的声音在四周响起。
黄大河父子首先跳下稻田,挽起袖子,麻利的割起谷子来。弯大刀和弯小月也相继跳下田,用自己最快的速度去追赶两兄弟,人家客人都这样勤快,你主人肯定不好意思偷懒。
「妈,好多露水哟!衣服都给我打湿了!」弯夏在别人都割了一大片谷子後才跳下田;割了不到三分钟,就开始给花秀清抱怨道。
「你割慢一点嘛,先用手打下谷杆,把露水给它打掉,就不会把你衣服打湿了!」花秀清直起肥胖的腰,对落後的女儿教导道。
弯夏很听话地听了她妈的话,用手啪啦啪啦卷带龙卷风,把谷子打倒了一大片,稻谷歪七竖八地倒在田地里,沉甸甸的谷穗和谷杆隔距离遥相两望。
东牛割好一大把谷子,回过身来放在身後,馀光被弯夏的「魔力神功」所吸引:「哎呀,夏妹子,你在干撒,割谷子有点露水是正常的,你这样乱七八糟地乱拍,把谷穗都全部打断了,好浪费!」
「哈哈哈哈,弯二表妹,你是不是没有干过这些活哟,谷子怎麽能那样拍呢,早上都有露水的,你不要管它,你割一会就习惯了,出了汗,衣服就干了。」黄大河也被弯夏得精彩表演逗乐了。
「弯二表妹,你过来到我们这边来割嘛,看我们怎麽割,你跟着学,一会就会了!」东羊也在这时露了头,朝弯夏发出了声音。
「好吧,那我过来了哟!」弯夏撇下被她打得伤痕累累的稻谷,朝黄大河撇撇嘴,溜到了东牛两兄弟中间,像第一次割谷子,认真又努力。
大半个稻田割得还剩三分之一的时候,天阳出来了。穿过薄雾,照在只知道勾腰不知道挺背的几个人背上,弯春也在这个时候踏着晨曦跳着早饭来了。她穿着早上给大家展示的那件白底蓝花衣裳,蓝色的小碎花围着她的小蛮腰丶裹着苹果般圆润的胸部,背着金色的光芒一扭一扭的送到了大家面前。
可惜行注目礼的只有弯家两姊妹和紫丫及东牛,东牛停下手里的活,把手放在额头上,微咪着眼睛大声朝弯春笑道:「大表妹,你穿得好俊俏噢!穿这麽俊俏来给我们送饭,就不怕饭被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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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蓝底白花小衣裳?
更新时间2013…2…15 22:22:24 字数:3020
弯春被他这哗众取宠的一声吼,脸瞬间变得通红,她感觉自己心里这点小九九好像被其他人看穿了。尤其是黄大河,这个时候也跟着东牛的声音抬起了头,直线扫到弯春这件花衣服上,弯春看见他的眼光向这边一晃,忙底下了头,小心肝噗咚噗咚直跳,她浑身一阵燥热,感觉黄大河目光停在她身上久久没有离去,她反而挺直了脊背,双眼只盯着田坎,匀速又摇摆的继续靠近大伙收割的田中来。
「大表妹,你害羞了哟!还不理你表哥了!夸你俊还不理人!」东牛继续用他的油嘴滑舌调味气氛。
「人家怎麽没理人啦!这早上的雾水把田坎的草都打湿了,滑得很,走路不看路,难道看你!因时间紧,怕你们饿着,就随便找了一件衣裳穿上就来了,谁管它好看不好看!」弯春口是心非又心虚。
「大河表哥,你们快过来吃饭吧,一会凉了就不好吃了,快过来嘛!」按理说,弯春叫大伙吃饭,应该把黄木这个身份显赫的姑父列为代表的,可是人家心里只有黄大河,哪管那麽多规矩。喊完人也不在乎别人怎麽想,就用干稻草铺在田坎上,把几个馒头端了出来,又盛好咸菜丶一盘素红苕尖丶稀饭摆在中间,这就是早饭。
紫丫拉起黄木自觉的靠了过来,直接忽视弯春的不礼貌,有人对自家大哥是好事,有人对自家大哥投怀送抱那更是求之不得,如果两个人能直接生米煮成熟饭,不用黄家掏太多的礼钱,那更是天上掉馅饼。
东牛兄弟丶弯家姐妹丶弯大刀夫妇也自觉的靠了过来,端起属於自己的稀饭,细嚼慢咽。只有弯小月还是一副慢腾腾的模样,磨叽得让人心慌,让紫丫怀疑她瘦小的身板是不是得了厌食症,在这个物质匮乏的时代,竟然有人可以免疫粮食的诱惑。
「大表哥,你慢一点哈,吃完了这还有呢,我做了很多!多吃点,吃饱点,口渴的话这里有水,我已经倒在碗里凉好了。」弯春架起碗里的馒头,往黄大河的碗里送。
可惜她那一声酥人的「大表哥」让旁边某一位粗男以为叫自己,带着满头兴奋元素把碗往弯春身边递了过去,那晓得,那馒头被她追赶着跑向了身旁这个黄大河的碗里。东牛满腔高兴变为失落,讪讪地把碗收了回来,自以为没人看他赶紧裹嘴瞪了瞪黄大河,瞪完後又不放心地转眼一扫在场的围观人员,只发觉黄家那个叫紫丫的小丫头玩味地望着他笑,只好诧异而又羞涩地回了个肉笑,赶紧低头喝他的稀饭了。
「大表姐,你偏心!你只给大河哥夹馒头,我和我哥都没有!」东羊开始学习他哥,也把舌头亮了出来。
弯春的脸红得像这早上的太阳,本来就没有给东牛兄弟拈馒头的打算,现在被人揭发,羞得更不得找个地缝钻了下去。
这个时候,紫丫扬起被太阳晒的红红的粉脸,夹了一个馒头按在对面的东羊碗里,让稀饭浸入了馒头气眼,本来高耸的馒头,慢慢变成了焉丝瓜,她睁着大眼无辜地说道:「东羊哥哥,我给你夹,好吗?你看弯春表姐两手都不空,我这手不是空着的吗?!嘻嘻……」
「一样,一样的,谢谢紫丫妹妹,我自己夹也一样!」东羊「客气」地谢了紫丫,看着碗里被稀饭泡成糊糊的馒头,心里暗道紫丫的多事。紫丫这护短的作为,让坐在东洋身旁的东牛紧张万分,生怕这个丫头往自己碗里塞馒头,夹了几筷子咸菜和红苕尖,脱离集体圈子,端着碗另找草垛坐了吃。
紫丫早就发现了弯春的反常,自己作为一个「过来人」,难道还不明白十六七岁少女的心思?一是她对黄大河的格外「热腾」,是人都看得出来点名堂;二是这大热天穿了那麽一件衣裳,虽说不是夹袄,但是也是几层料子缝在一起的。大忙季节,穿件不合忙时季节平时又穿得少的过节衣裳,这是干什麽呢?!还不是为了给自家那个感情一片空白的傻大帽哥哥看!
黄大河接过弯春给他的馒头,吃得津津有味,他哪里知道这个小小的馒头已经引发了一遍惊天动地的醋案。他的思绪从这片稻田早已飞到了家里,他只想三下两下帮弯大刀把谷子打完,早点回去,继续挖他的红薯,制作地瓜干,逢场去卖。
弯春厚着脸皮一直专注的给黄大河夹着菜,就想通过自己的关心让他多看「盛装」的自己,可惜人家大河表哥眼睛偏偏不往这儿聚光,她又不敢表现的过於明显。
只是这太阳越爬越高,光芒越放越大,分成数不清的光条,慷慨地平均地送了这堆正在吃早饭的人一人一束,大家都感觉背上像背着炒热的沙子,又重又烫又无法摆脱,额头都渗出了密密汗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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