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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节（第1页）

&esp;&esp;连生叹了口气：“谁知道呢？这一家子也是个让人头疼的，季二叔和他媳妇是个不讲理的，季亮刚过继过去就逼得三叔家不许和他们来往，这会儿八成不知打了什么算盘。咱们不好插手，你一会儿去村里告诉人们一声，就说季成家里遭贼了让大伙也主意点，我就不不信季二叔真不要那张老脸了。”

&esp;&esp;“成！我一会儿就去，季成是咱家的恩人说来应该是咱们好好谢谢人家，明儿我把剩的半筐子鸡蛋给带去，也算是道喜了，往后有事咱们多帮衬着点他们就是了。你说季二叔做的是什么事，怎么这么不上道呢？亲戚间还闹成这个样子，我当初也是糊涂了还想劝着季成和他们家来往，亏得没来往，不然还真光明正大的进去抢了。”连生嫂去外面洗了手直接走了。

&esp;&esp;春福走到季成用来藏钱的地方看了一眼东西都好端端在里面摆着，想来二叔他们没发现这里，心里也踏实了些。

&esp;&esp;季成回来后将屋子里的东西重新收拾了一遍，叮嘱让春福在家里待着他一会儿就回来，在外面拿着屠夫给了骨头就走了，春福有点惋惜，那骨头能熬汤补身体，这人就这么给拿走了，也不说做什么去。

&esp;&esp;春福蹲在地上逗弄小鸡仔，它们好奇地在屋子里转来转去，春福就跟在身后不时的摸摸它们毛茸茸的毛，心都觉得被填满了。突然院子里传来一阵细微的低吟声，有怯懦还有好奇，春福急急跑出去，见季成手里抱着只小狗，许是见了两个生人有点害怕，蜷着尾巴叫唤。

&esp;&esp;季成心里其实已经想到是谁，只是没有证据没法下手，若是被他给逮住别怪他不客气。二叔当初嫌他们家累赘不愿意来往，现在打起他娘的宝贝了，真是痴心妄想。

&esp;&esp;“从项城叔家捉回来的，正好陪你玩，肚子饿了吧？我去菜地里摘菜做饭，你带它回屋玩。”

&esp;&esp;狗耳朵灵敏，但凡有个什么动静也能听到，这样也能安心些。

&esp;&esp;春福其实不想吃季成做的盐水煮青菜和馍，可是家里除了这个也没别的吃的，她真不知道这个男人这几年的日子是怎么过来的。心里又忍不住开始急，她比谁都想让他过好日子，让那些轻视他们两人的人都灰头土脸。

&esp;&esp;只是没想到天才刚擦黑季成家进贼的事儿就传遍了整个村子，季亮忙完地里的活回家路上听人们这么说，当即沉了脸，气冲冲地回家对着和娘说话的爹抱怨道：“爹，我早就说别做那掉价的事儿，您偏不听。幸亏没人看见咱们爷俩，我听人们骂那贼脸上臊得慌，以后您自个儿去，我可丢不起这人。”

&esp;&esp;季二叔顿时就来了火气，这混小子当他愿意做这偷鸡摸狗的勾当？要不是为了季坤的一条命何至于此？心里越气手下就没个轻重，抓起一边的擀面杖就朝着季亮身上招呼，闷响声听得人耳朵都跟着跳。

&esp;&esp;自己的男人自己疼，巧云赶紧拉着季母的胳膊哀求：“娘，您快劝着爹，这是要打死季亮啊。爹快停手啊，他明天出去怎么见人啊？”

&esp;&esp;总归不是自己身上掉的肉不心疼，季母白了她一眼：“我看该打，他刚才说的那是人话吗？季坤是他大哥，他不想办法是怎么着？让人把季坤打死？他好不容易从边关捡了条命回来，最后没想到连自己的弟弟也指望不上，真是让人心寒，这种不孝顺又不懂敬重兄长的活该被打。你还不去做饭？让你爹饿肚子？我们还没死呢，你就想苛待我们了？”

&esp;&esp;巧云看着自己的男人被爹打的都出血痕了，心里委屈又心疼，爹做事不光明怎么能把事情赖在季亮头上？这个家里的老的就没个讲理的，要是季坤回来，他们眼里肯定就没自家两口子了，指不定要怎么对待他们两。

&esp;&esp;这一晚上他们没让季亮吃晚饭说让他反醒错误，巧云一肚子气，趁他们睡了开小灶给季亮煮了面还加了颗鸡蛋，端到炕边，气愤道：“季亮，虽说孝敬老的咱们应该，可咱也不能让他们欺负。大哥还没回来，他们就变了调子，要是回来了怎么办？他在外面能惹那么大的事想着也不是什么好人，回来了好吃懒做靠咱两伺候他们三？季亮，我还想能站着喘口气。”

&esp;&esp;季亮身上火辣辣的疼，他心里也不是不知道这个道理，可是爹娘以前很疼他，也许是被失而复得的喜悦冲昏了头，等季坤回来就好了，他费力地爬起来端着碗狼吞虎咽，在地里干了那么久的活饿到现在连肚子都快造反了，吃完了舔舔唇：“快别说了，以后当着爹娘的面不要说这些话免得挨骂。还是你懂得心疼人，收拾了早点睡吧，明儿还要干活。”

&esp;&esp;季成睡不着，辗转反侧发出的窸窣声让春福也睡不踏实，他们之间隔出一道不宽的距离，他一直守着他的固执不逾越一步。春福有些讨厌这个男人把什么话都藏在心里，因为她不懂所以就可以闭嘴不说吗？她突然有些气，腾地坐起身来。

&esp;&esp;季成讶异地也跟着坐起来，关心道：“怎么了？好端端的怎么起来了？”

&esp;&esp;她伸手向他扑过去紧紧地抱着他，他身上的火热，裸着上半身，肌肉强劲有力，而她不过穿着一件小衣，轻薄又凉爽，她的靠近让季成心里被排挤到角落的渴望腾地跳跃起来，没有了束缚竟有壮大占据一切的势头。

&esp;&esp;黑夜中他的呼吸急促喘息声重，指腹间所触及到的皮肤细嫩滑手，像是上等的丝绢让人爱不释手，他觉得心里的最后一道堤坝就要被热潮推翻，他使出全身的力气想要将她推开，可她却抱的更紧，全身的重量都压在他身上更让他无法呼吸。

&esp;&esp;的炙热让他的理智被烧毁，他想他们是夫妻这种事最为平常不过，他将春福的身子抬高了些轻轻探上那张小口，她唔了声，像个听话的孩子任他为所欲为。

&esp;&esp;季成正想继续往下，她用力推开他，认真地说：“喘不上气，快要死了，为什么他们还抱那么紧。”

&esp;&esp;季成只觉得像被人从头浇了盆冷水，一切的火戛然而止，他扶着额头叹息：“你还是看了，乖，别管那个，赶紧睡觉吧。”

&esp;&esp;她依旧坐在他身上，动了动：“你为什么亲我？”

&esp;&esp;季成喉头一紧，黑暗中一张脸红的滴血，他怎么能说他那是本能？支支吾吾道：“因为……喜欢你，让你快点睡觉。”

&esp;&esp;春福听他的瞎话觉得好笑又温暖，当即从他身上爬下来回倒自己被子里：“我困了。”

&esp;&esp;坐在那里一脸苦笑的季成完全不知道，春福的嘴角翘得老高，脸上全是戏谑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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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这一夜如火般煎熬，初时的满腹忧思都随着身边人绵延起伏的呼吸不知去往何处。月光漫漫，像披了层薄纱朦胧而缠绵，一如他的心像柔波潋滟的寂海被人突然闯入激起一圈涟漪。

&esp;&esp;以至于向来爱赖床地春福醒来看到身边的男人有片刻怔忪，他听到身边响动才睁开眼，眼圈泛着乌青，连他也不知道昨夜什么时候睡着的，浑身酸乏无力，挣扎着起身，春福已经自己穿好衣裳，眨着圆溜地干净大眼看他，突然她倾过身来有模有样地在他嘴角亲了下，无辜地说：“昨天太困忘了说，我也喜欢你，让你快点睡觉。”

&esp;&esp;春福知道这个男人昨儿晚上应该被折磨了一晚上，此时更被撩拨得僵了身子，心里有几分愧疚，跳下炕端了洗脸水进来，催促着：“快洗脸，鸡、狗、春福都快饿死了。”

&esp;&esp;季成无奈失笑，她娇婉的侧颜如梨花白皙无暇，饱满小巧的粉色的耳垂依稀看得见有耳洞。东坡村的姑娘们很小就被穿了耳洞，春福也没什么首饰带已经长住了。见她还穿着连生嫂送的衣裳，柔声道：“新衣裳我给你洗过了，你去看干了没，干了换上，今儿有客人来，听话。”

&esp;&esp;春福“哦”了声，听话地出去，见着都干了挑了一件淡粉色的去旁边屋子换上，这时候天都亮了，她可不想在他眼前脱衣服。

&esp;&esp;季成闭眼勾了勾唇角，而后将被子叠了，就着春福端进来的水洗了把脸，去外面漱口，往小狗窝前的小碗里添了水和食物，已经断奶好养活，转头连着把鸡也喂了。一大早起来要忙的事情不少，他去厨房烧火做饭，等吃完还得去山上看看还有什么能摘来吃的东西没有。春福散着一头青丝出来，拿着梳子坐在树下看着青山要挽发，才将梳子插入发中，有人自发接了过去，一下一下从头梳到尾，用心又认真。

&esp;&esp;“还是我来，你穿这身衣裳真好看。”粉色衬得她灵动秀气了几分，透过密密匝匝树叶的缝隙投下斑驳碎光，打在她乌亮的发梢上晃到了他的眼，此刻心上一片宁静，有一人能陪伴他每一个日出日落，时光漫漫，日子悠悠。

&esp;&esp;连生两口子在院子里浇菜地，抬头见着那两人，啧啧赞叹：“瞧瞧这两口子，哪有那帮碎嘴说的不堪？样貌都是好的，站在一块不知有多相配，吃不着吐酸水罢了。咱村里有多少人想嫁季成，当我不知呢，要是给她们见着季成这么疼媳妇，估计心里气死了。”

&esp;&esp;连生推了推她，笑话她：“你这么解气做什么？真是瞎操心，得了，快给娃们做吃的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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