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难道忘了,这是精神病院,周围都是精神病吗?”陈宗缦放下自己的手,冷笑一声:“我跟你已经无话可说,识相就快滚,你再站在我面前,我不介意把你和你女儿的头发全部拔光!”
她凶狠的盯着面前的两个人,像是一只蓄势待发的狮子。
直到两人踩着高跟鞋“哒哒哒”的走出大门,陈宗缦这才一把甩开江桁的手,转过身恶狠狠的瞪着他,语气冰冷:“刚才为什么拉住我?”
江桁把眼镜一把摘下来,别在胸口的口袋中,斜着眼看她:“那你为什么要动手?”
陈宗缦顿时怒火攻心:“她竟然这样说我的父亲,你让我怎么忍?”她后退一步,手用力的向后甩,“那不是在说你,你当然不会理解!”
她鼻腔里发出一声冷哼:“左右我是精神病,就算是打了她,那能怎么样!”
“什么不会怎么样?”江桁抱着手臂向前走一步,“你没理智可是我还有,刚才那个情况如果你打了她,再加上你的前科,只要她去告你,你知不知道自己很有可能会被移送到监狱的精神中心?”
陈宗缦一下子愣在了原地。
“那里可没有精神病院这么好的待遇,专门的护士,还VIP病房,到了那里你就真的出不去了你知不知道!”江桁的语气也有些冲,“一激动起来什么都不顾,说你不是精神病都没人信。”
陈宗缦舔了舔干燥的嘴唇:“那……那我一开始的时候为什么没有……?”
“这个你不用管,总之,你现在已经进了这间医院,就安安分分的好好呆着。”江桁没好气的说道,整个人摔进沙发里,“托您的福,我看了一场好戏,但这样的戏我不希望再发生。”
陈宗缦皱了皱眉头,闷闷的说道:“可是我实在不甘心。”
她说的对,她就是不甘心。
她为自己感到不值,为自己的父亲感到不值。当年她母亲去世后,父亲独自一人抚养她十年,直到四年前,娶了江婉之,还顺带娶回来了陈娉婷这个妹妹。
四年来,两个人暗地里给她使了多少绊子她都看在父亲的面子上忍了下来,现在父亲死了,自己也已经进了精神病院,本以为就没什么好顾忌的了。
没想到……陈宗缦握紧了拳头。
竟然连打她一拳,自己还要这样强忍着吗?她低头看向自己的拳头,心里蒙上一层悲哀。
“也许我现在说的话你不会听进去,但你也必须听着。”江桁起身,站在陈宗缦的对面,两只手抬到半空,犹豫了一下,然后重重的压在她的肩膀上,微微弯下腰,平视她,“你先在的首要任务,是服从治疗,把病治好,这样才有出去的机会。”
陈宗缦抬起眼来看着他,他眼中的坚定让她忍不住盯着他的眼睛:“我还有机会出去吗?”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问出这种问题,更奇怪的是,自己为什么要问自己眼前这个见面还不到两天的医生。
“这不一定。”江桁直起腰来,“以你的智商,我怕你撑不到那个时候。”
这男人,好不过三秒。
陈宗缦闻言眯了眯眼,内心暴走:“你这个兽医,等我出了院,第一件事就是要把你揍一顿。”
江桁挑挑眉毛:“那你可要准备好麻袋头套,否则我一定会报复你。”
小肚鸡肠!
“哦,对了。”陈宗缦突然想起一件事,“我在这里所有的花费究竟是谁负担的?难道真的是我父亲的遗产?”
江桁摊摊手:“很遗憾,这我也不知道。”
他走到门口,打开门,背对着陈宗缦:“我只是一个医生而已,同你父亲也只接触过一次。既然有人帮你交着住院费,你就放心住着就行。”
说完,他就迈开长腿走了出去,留下陈宗缦自己站在门口,对着空荡荡的门口发呆。
跟着张小红回了房间,陈宗缦自己坐在床上,想了很多。
她始终觉得,自己的父亲的死和江婉之和陈娉婷又脱不开的关系,虽然现在层层矛头都指向她,甚至连她自己也曾经认为自己就是杀父亲的凶手。
当初在法庭上,她可能还会以为这两个人虽然厌恶她,但眼泪中或多或少有些许对父亲的真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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