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气迷蒙,她只觉眼前是一片碧色池塘亦或是河,朦朦胧胧之中似看到一朵火焰般红色的莲,耳畔是虚无缥缈,遥远而有亲近的唱和“贫道本是昆仑客,石桥南畔有旧宅。 修行得道混元初,才了长生知顺逆。休夸炉内紫金丹,须知火里焚玉液。 跨青鸾,骑白鹤,不去蟠桃餐寿药,不去玄都拜老君,不去玉虚门上诺。三山五岳任我游,海岛蓬莱随意乐。人人称我为仙癖,腹内盈虚自有情。”待她想要细听却觉得指尖一阵刺痛,睁开眼便见仁宪太后坐在床前,身后是自己的两个贴身宫女凝露、凝霜。见她醒了,仁宪太后眼泪便落了下来,抱着她哭道“我的儿,可是醒了”
“让皇祖母担心了,是孙女的不是”清韵艰难的张口,待话说出来已是嗓子灼痛。
“快去告诉皇帝三格格醒了”仁宪太后头也不回,泪眼连连的摸着清韵的头吩咐,自由人去当了这差事。“我的儿啊,你是何苦那般倔,连累着自己身子受苦,小小的年纪以后这腿脚竟要不如我一个老太婆,这是何苦啊你”
清韵笑了笑望向站在仁宪太后身后的太医院院使孙之鼎,孙之鼎上前对太后行了一礼“太后,请容臣为三格格把脉”
仁宪太后让开地方,由着宫女伺候梳洗,孙之鼎手把清韵脉门“格格,您是气急攻心,导致晕厥,又因寒气入体过身才躺了这十日。如今醒了已无大碍,不过这双腿以后凡遇天气一丝变幻或是阴寒必然疼痛难忍。再者寒气入宫,您怡红院受孕也是难事”
清韵点点头,这个结果已然比她想象中的要好。
“韵儿”待清韵喝下半碗参汤之时康熙疾步进门。仁宪太后一见康熙便带着宫女太监离开了。
“总算是醒了,韵儿”康熙坐在床边拉着清韵的手说道,语气难掩激动之情。
“出去”清韵开口,声音冷冽陌生
“韵儿,别胜阿玛的气,阿玛为你选的是个好人”
“他好不好与我何干,我不想见你,如今远嫁便是与你再不相见,
出去”她再开口,难掩激愤之情,最后一个去字已然破音。
康熙深深吸了一口气,忍着心内无限心疼痛楚道“你好好将养身体”
听到关门声,清韵闭眼重重的呼出一口浊气,长如羽扇的睫毛上挂着一颗晶莹剔透的泪珠倔强的不曾想滑落,那睫毛一抖,泪珠落下,掉到大红的锦缎褥子之上顷刻间便消失了,细看之下才能看到小小一片水痕
第3章 平和
“还疼吗”清韵半靠在床头抚摸着少年精瘦的面颊,眼中储满心疼“是不是逃了课过来的?不怕师傅告状?”
“早就不疼了,是我不懂事”胤禛将脸埋在她的怀里,嗅着那似有似无的香味,觉得分外温暖。“是皇阿玛准了假才来的”他双手环住清韵纤细的腰身“姐,别怪皇阿玛”
清韵笑着拍拍他的头,那一直隐隐作痛的双腿无时无刻不提醒着她那人的狠心,教她如何不怨不恨。“你还小,不懂”她望着窗幽幽地说出这么一句。
康熙三十年的正月清韵被封为和硕公主,封号荣宪。钦天监亦拟定了六月十六日为黄道吉日,和硕荣宪公主下嫁蒙古巴林部博尔济吉特氏乌尔衮。接到圣旨时清韵正在绛雪轩内看纳兰容若的《饮水词》,彼时恰巧看到那句‘断肠声里忆平生’。抬头淡淡的扫了一眼顾问行手中的圣旨,轻声道“放那吧”
她犹记得,十三岁那年的夏天,御花园中草木葱茏百花繁茂。那人牵着她的手,他手心的温度此刻仿若还能感受得到。自己手心已是薄汗一层却不舍得放手,不顾自己讨厌的黏腻任由他牵着自己一步步走。他一边走一边说“朕得给朕的韵儿一个好的封号”略一沉吟便道“荣宪如何?”
她抬头看他,阳光有些刺目,她却舍不得眯眼,只觉得阳光映衬下那人一身金光似那天上走下的仙。“何解?”她问他,语气中时、是不经意间流露出的娇憨,似乎只有在这个天下人敬畏的皇帝面前她才能完全展现出本性。不是那个端庄温婉不失威仪的皇家格格,只是寻常人家的小女儿。
“依臣看,皇上是取尊贵之意,荣者尊崇也。宪字,《诗经·大雅》曾言‘天之方难,天然为宪’”跟在二人身后的翰林院院院士,内阁大学士张英道。彼时她和太子同样就傅于张英、李光地等人。经世治国之道她一个女子在旁听得,因为这个不知多少人都说,若她为男子,太子之位难保。
康熙听罢不语,只是微笑,拉着她前行,看尽园中百花。
想到此处清韵嘴角勾起一抹讽刺的笑容,曾经的一切都在这道圣旨之下化为乌有。与此同时另一道圣旨册封了乌拉那拉氏为四皇子嫡福晋。
眼看着还有两天就出了正月,清韵终是摆脱了卧床的的日子,可以下地行走。只是双腿依旧吃力,不敢走动太多,但胜在不用总是卧床。
“格格,那拉家的小姐到了”凝露将她手中的《宋书》拿走,又拿了软垫放在她背后。
“奴婢乌拉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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