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有点忽视他了,柳若松想。
他知道自己这段时间的心态急躁而焦虑,迫切地想要见到“第二次”的傅延,好让自己心里安稳一点,也算是在等待中看见点希望。
但他细想想,发现这种焦虑或多或少地影响到了他对傅延的看法。
他一看见对方就会想起迟来的“重启点”,心里难免想得更多,潜意识里为了规避这种焦虑,他确实不再像之前那样总是想起对方。
这样不行,柳若松想。
他坐在休息室里,挥退了来找他的实习生和项目人员,关起门来,推开了休息室的窗户。
呼啸的冷风从窗外灌进来,几息之间就把温暖的休息间吹了个透心凉,柳若松深深地吸了口气,只觉得吸进了一口冰冷锋利的刀子。
他过载发热的大脑终于在这种安静的寒风中冷静下来,柳若松双手支着窗台,第一次开始直面心里那个令他不安的问题。
如果蝴蝶效应真的影响到傅延,他应该怎么办。
难不成他要一直这么忽视傅延,等一个没有结果的答案吗。
柳若松很快在心里否定了自己——无论发生什么,哪怕傅延再不会重启了,他也无法真的做到放弃他。
那我这段时间在干什么呢,柳若松扪心自问。
他所做的一切不过是为了让傅延逃离命运的桎梏,为他、为傅延博一个更安稳的未来,可他现在简直在本末倒置——他拼命地在研究病毒,研究陆离的血样,研究药,却对傅延的行踪一无所知。
柳若松忽而感到愧疚。
他心里清楚,也知道傅延看得出来,从这次重启之后,他心里对傅延不是没有怨恨。
但现在,这种怨气忽而转化成了更深的愧疚,柳若松捂住眼睛,有些分不清自己在干什么。
他不知自己在干什么,茫茫然环视了一圈,目光最后才落在了空空的通讯对话框里。
不要迷失在痛苦里,柳若松想,也不要忘记自己的底线。
明明一直以来,他都没什么别的愿望,他只希望傅延好好活着就行了。
——哪怕真的从此不再重启,也没什么。
这个决定不好做,但这个念头冒出来的时候,也没有柳若松想得那么难。
他甚至已经做好了最坏的心理准备,一天三遍地暗示自己不要再抱希望,免得心态失衡,做出错误的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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