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病休,不适合去执行精细任务。”傅延说:“因为申城研究所的分析器太精贵了,我身体状况又不好,有磕碰损伤仪器的风险,所以已经申请换人执行了。”
柳若松听得一愣一愣,下意识伸手去摸他的额头。
傅延顺从地低下头,贴上柳若松的手背。
肌肤相贴的部分传来些微热的触感,感觉确实在低烧的危险线上徘徊。
然而柳若松知道,这点伤病对傅延来说,远远轮不到“主动上报”的标准。
“……你说实话。”柳若松说:“别让我担心。”
“我不放心你。”傅延伸手环住了他的腰,微微低下头,认真地看着柳若松的眼睛,一字一顿地说:“再加上你说很想见我,所以我就回来了。”
柳若松张了张口,差点没说出话来。
他现在整个人都处于很混乱的状态里,还没从“新手保护”里完全适应。再加上他和傅延这么多年的相处里,从来没出现这种“为了照顾心情所以放弃任务”的情况,以至于柳若松一时间甚至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傅延这种“徇私”。
“可是。”他磕绊地说:“申城那边——”
“申城那边有许多人可以接手任务——特警、演习部队、还有其他路过的兄弟部队。一号让我去只是抓到我了随口一说,换个人去拿东西也没什么差别。我对任务来说不是唯一选项。”傅延认真道:“但是对你来说是。”
柳若松跟傅延交握的那只手又不自觉地往回抽了一点,被傅延温和地按住了。
“你这一天都很不对劲。”傅延微微收紧手臂,放轻了声音,很柔和地问他:“发生什么事了。”
“……什么?”柳若松不太想说,他跟现在的傅延之间相隔的远不是一次生死那么简单,他们之间隔着两次失败的尝试,两条世界线,还有八年多的空白。
八年已经是许多人最好的青春了,如果一天一天掰开来算,那应该是很漫长的一条轴线。
这其中有那么多担惊受怕,互相扶持,以及只有他们俩能明白的相依为命。
可现在的傅延不记得那些事,于是全世界里只剩柳若松一个人心里沉甸甸地装着那些折叠的时间,哪怕对傅延都说不出口。
傅延轻而易举地看出了柳若松的逃避,他用一种包容的目光静静地看了他一会儿,忽然问道:“若松,你也重来了吗?”
柳若松猛然一怔。
在第一次重启里,傅延试探过他好几次,可从来没有一次这么明确地把这句话问出来过。
从柳若松第一次重启之后,他们就一直遵守着某种心照不宣的默契,在时间节点的来临时自然地重新握起手,享受隐秘的重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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