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二十八,大溪水,冲猴煞北,天刑。
黄历上写着,诸事不宜。
阿炳越想越开心,竟然仰天干笑三声,哈哈哈。
乐极生悲,阿炳悲从心中来,他想到深圳,他想到自己就像象棋中的无根子,孤零零的,身在局内,占据一个位置,仅仅占据一个位置,却没有真正参与棋局,和己方棋子并无真正链接,而自己当下却是一种期盼闲云野鹤的心态。
躬身入局,闲云野鹤,两种想法就像两道真气在体内斗争。
他清晰能看到自己的现状,却无法看到整盘棋的真相。
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
阿炳在歪头山待到下午三点半,他感到口渴,可是矿泉水已经喝完。
阿炳开着三轮车沿着襄阳岘山南行,走在回家的路上。
三轮车走到文垴村右拐弯的地方,阿炳看到日头下,一个少年迎着烈日,走着路。
阿炳看看时间,此时是下午四点。
下午四点,烈日高悬,少年匆匆走在西行的公路上,步伐轻快,步伐坚定。
烈日之于他,好像并不存在。
阳光洒在他坚毅的面庞上,投下长长的身影。
他把湿透的白t恤拿在左手。
他走的是那么稳健,他并没有停下脚步,阿炳的三轮车超过他时,回头看着他。
阿炳判断少年有十五六岁,他的脸被晒得红堂堂的。
那生机勃勃的脸上露出丝丝忧郁和思想家气质。
阿炳的扭头动作并没有引起少年的注意,少年继续匀速前进,他走着自己的路,是那么执着,彷佛阿炳并不存在。
路边的树木在热风中发出嘶哑的低语,少年目光看着西方遥远处,西方起伏的山峦,彷佛是他心中的灯塔。
看着少年,阿炳彷佛看到十五六岁时的自己。
阿炳受到少年的感染,他的脊背更加挺拔。
阿炳思考,自己的所有的心路历程,这个少年都要重新走一遍。
迎接少年的又是什么样的未来?
少年为什么不坐车而选择走路?
阿炳开着三轮车,在三轮车开到艾庄桥的地方,阿炳停了下来,河边的两排白桦树在风中扭动着身体。
阿炳一停下三轮车,电话就响。
阿斯说,我发现有人在引流。
阿炳说,你在医院?
阿斯说,我在找书。
阿炳说,你在中心书城?
阿斯说,我在网上找书。
阿炳说,找什么书?
阿斯说,素数之恋。
阿炳说,叔叔之恋?
阿斯说,素数之恋。
阿炳说,素素是个女人?
阿斯说,跟你说话好费力。
阿炳说,跟你说话也不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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