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赵风华颇为头疼,商墨这小丫头有多精明,她能不知道?想要糊弄过去,恐怕没那么简单,但主子的命令,她又不能让商墨知道主子现在情况。
商墨看着无情他们四个人竟然到齐了,四大公子会到齐的地方,说明缥缈山庄之主所在之地,但商墨放眼望去,四周一片空旷,莫非……
商墨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陵狂哥哥怎么了。”
不是疑问句,是肯定句,赵风华等人皆是面色一变,神色古怪,谁也不敢正眼对上商墨扫来的质问的目光。
……冰窖内,那个一直静静坐在寒冰之中一动不动的男子缓缓睁开了眼睛,虽然这么静静坐了十天十夜,但他睁开眼眸的刹那,那双漆黑得如暗夜的天际,深不见底的眼底是一片清醒。
“让她进来。”清冷的声音不带一丝温度,就如这寒冷刺骨的冰窖一般。
而此时,他那张清冷平静的俊脸依旧暴露在空气中,没有戴着面具......
外头的商墨听到这声音,微微一怔,那声音……是从地底下传来的——是陵狂哥哥的声音。
听到孟陵狂的命令,赵风华等人的眼中先是极其默契地闪过一丝欣喜,继而互相面面相觑,终于退至了两边为商墨让出一条道来:“就在那里,走进去,主子在那等你。”
......
商墨听到了自己的心跳跳得出奇的快,她不知道这是为什么,是在害怕,还是在忐忑不安?她发现,她对她的陵狂哥哥知道得实在太少了,是的,她一点也不了解他...... 寒冷的地砖表层弥漫起的雾气冻得人疼入骨髓,越往深入走,商墨只觉得这股寒气越发的冷冽,比她在阴山关所见过的最寒冷的时候还要寒冷刺骨,地宫掩埋在地底深处,曲折的阶梯慢慢地延伸而下,石壁上镶嵌的夜明珠发出微弱的光亮勉强可照明黑暗中的石阶,越往下走越森寒。
这个空间安静得商墨只听得到自己的有些急促的心跳声与一下一下走得缓慢的脚步声......
直到走完最后一阶台阶,商墨才察觉眼前昏暗狭隘的景致豁然一变,眼前空旷了起来,亮了起来,这便是地宫最深处,千年寒冰所在的地方。
来到了这里,商墨才证实了心中的想法,这里的寒气并不是普通的寒气,若是道行不够,来到这里的人必然是先被化干内力,再因寒气入体而死,有去无回!
好在她在前一阵已经突破了天人之境,虽然还是必须时刻小心地用真气来保护自己,但总算这里的寒气对她并不构成太大的威胁。
走到冰窖,待商墨抬起眼一看时,顿时整个人如同被固定在地上了一样,一动也动不了。
一具仿佛是由寒冰雕刻而成白玉棺安静地横放在中央,整个冰窖寒气逼人,每一处都凝结着厚厚的冰,她的背脊顿时一僵,因为她看到了,透明的白玉棺里背对着他安静坐着的男子,这背影,分明就是陵狂哥哥!
他的全身湿透了,衣服粘在他的身上,他散落下来的长发竟然已经成了银白色!
不过十几天没有见到她的陵狂哥哥,上一次见到他,他分明还好好的,他坐在那,没有说话便浑身令人畏惧的霸主之气,他看向她时,眼里流露出的,是淡淡温润的笑意,就连唇角也挂着让人温暖的弧度,没错,陵狂哥哥是那样的意气风发,有如天上的神仙那样潇洒俊逸。
但现在,陵狂哥哥为何突然瘦了那么多,那满头的银发,他.....
想到这里,商墨心头一酸,喉咙发紧,竟然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从来不哭的商墨,此时竟然紧紧咬着下唇,很用力地用疼痛来提醒自己,才终于把眼泪给逼了回去。
“墨儿。”是孟陵狂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好听,他的声线平静得,和平时一样。
他向来如此,清冷淡漠得让人望而生畏,但商墨能听出他的温柔和宠腻。
“陵狂哥哥。”商墨紧紧捏着拳头,才不让自己的声音颤抖,她故作镇定地望着孟陵狂的背影,她有好多想问的话,但是此时此刻,却不知道第一句该问什么。
虽然是背对着商墨,但商墨这丫头的脾性他再了解不过了,孟陵狂无可奈何地轻轻一笑,语调放缓,显得不那么生硬,仿佛这里的寒彻与他体内所遭受的痛楚并没有影响他分毫一般:“傻丫头,今日是你的生辰,原谅我,要在这种地方与你见面。”
是的,商墨十五岁生辰,理应在一个能让人快乐的地方度过,他却无法给她带来快乐,反要她走进这个寒冷刺骨的冰窖来才能见到他。
商墨的喉咙越发发紧了,鼻尖一酸,心里的暖流早就胜过了这里的寒冷无数倍,她慢慢吞吞地向孟陵狂靠近,因为她真的很想抱一抱孟陵狂,这里那么冷,陵狂哥哥一定很冷,她想要抱一抱他,可她又不敢向前走去,因为直觉告诉她,陵狂哥哥现在并没有戴面具。
“怎么了,墨儿,你想见到我的,对吗?”见商墨踯躅的样子,孟陵狂好笑地摇了摇头,语气越发温柔:“陵狂哥哥答应过你的,今日是该兑现了。”
近在咫尺了,但商墨不敢绕到孟陵狂的面前,她直直地站在他的身后,垂着脑袋,就像一个犯了错等待长辈教训的小孩:“陵狂哥哥,那日是墨儿任性,其实,如果陵狂哥哥不愿意......”
“傻丫头。”孟陵狂淡淡微笑着,思绪似乎也飘到了很远的地方:“我也很想,见一见你......”
以楚岩的身份,见一见你。
089 楚岩
深深的呼吸了几口空气,商墨是又兴奋又紧张,心口扑通扑通乱跳。
“咳咳咳咳——”空气入口,商墨才猛然想起自己正处在一个极具寒冷的冰窖里,骤冷的空气钻进肺里,突然被呛到了,商墨急促地咳了起来,憋得整张小脸都红透透的。
“呵呵——”商墨难得莽撞的举动让孟陵狂也不由得低低轻笑了几声,比起凌厉张狂的墨儿,此刻这样忐忑又有些孩子气的墨儿比任何时候都可爱。
被孟陵狂这么一笑,商墨的小脸涨得更红了,好不容易缓过气来,足下却似千斤重一般,一步一步地向前抬起,落下……而那始终静静背对她的清瘦身影始终平静静默地等待着,他淡淡然的样子,仿佛是一个对人间疾苦漠不关心的谪仙,清冷,淡漠,从容。
但只有他自己知道,此时他和墨儿一样紧张,就像一个满身罪孽的囚徒在等待着命运的审判,是万劫不复,亦或烟消云散,一切,都将有个了断……或许他以后再也无法看到那个小鹿一般聪慧机灵的少女用期待又信赖的嗓音唤着“陵狂哥哥”,那声音,时常在他梦里出现,每每他的灵魂和他的意识几乎要永久地沉入无止境的黑暗中之时,总会有一道强烈的光芒冲破黑暗将他笼罩,那光亮刺激他的眼睛,于是他开始与黑暗和死亡作挣扎,因为,每当那道光亮穿破寂静的黑洞朝他追来时,他总会听到那时而机灵时而委屈时而生气的甜美声音,那声音正在一声一声地唤着:“陵狂哥哥…陵狂哥哥…岩哥哥……”
是她一次又一次成为他坚持着一定要醒过来的信仰,她是他心中,那道穿破黑暗的光芒,将他救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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