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道旨意随之就颁布天下,军机和兵部随之全部进如紧急调配中,一封封紧急文书流水般送进荣寿宫里,而再和大臣们商议军政大事时,英宏干脆派人将太后从荣寿宫里接过去。
对于英宏要御驾亲征的事,太后很是担忧英宏的安危,道国家不可一日无君,万不能让英宏去涉这个险。而英宏和几位领头的军机大臣们却坚持,英宏道,“我朝不见战事久矣,此时突厥有备来攻,边境已经连连战败,无论是军心还是民心,全都惶惶涣散,朕唯有御驾亲征,方才能够大振士气民心,挽回战局,母后,儿子心意已决,请母后不要再阻拦。”
这时,宰相裴正远也奏道,“皇上要御驾亲征之事,已经颁布天下,如今天下军民皆在翘首以盼,皇上金口玉言,一言既出,自当驷马难追,若此时又突然改诏,只怕军心民心更要动摇,如此一来,必定是更加兵败如山倒了!〃
他这一番义正词严,说得太后目瞪口呆,就在此时,急报又到,突厥已经攻过了琼关,直逼榆和关之下了,众军机大巨一听,全都大惊失色,英宏也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气。
太后眼见形势如此严峻,顿时也变了颜色,”英宏又凛然向太后道,“若国家不保,儿子又何以为君,请母后万万不能再阻拦了。”
太后到了此情此景,也只好点了头,道,“既然如此,皇帝要小心保重了。”
御驾亲征就定在四月十六日,在英宏出征的前两日,我去了荣寿宫跪求,请太后和瑾贵妃恩准我带发去静海庵里修行,为皇上的出征念经颂佛,祈福祷祝。
太后很是欢喜,大赞我赤诚忠心,将我由正三品昭仪晋位为从二品的宣华夫人,并于当日即出了宫,前往静海庵而去,甚至,没来得及见上英宏一面。
静海庵建在距离京城十里之遥的风鸣山上,殿阁巍峨宏伟、飞檐斗拱,极是气宇辉煌。
虽然不是大肃朝第一佛寺,却是历史最悠久的,其佛法宣扬之远,香灰之鼎盛,和龙山寺竟是不相上下。
风鸣山山脉极长,和灵宵山遥相呼应,虽然不算远,然而路途却是极难走,护送我的大队车马直颠簸到半夜,方才顺利到达静海庵。静海庵此时满寺院里俱是灯火通明辉煌,主持早早的就在庵寺门口等候,一见我的车架到达,忙领着寺内一群姑子呼啦啦跪了满地,口里高声呼道,“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蒋秀和小青一左一右扶我出了鸾架,立时就有呼呼冷例的山风吹过来,扑在脸上寒津津的凉,我裹了裹厚厚的斗篷,看向主持,客气的道,“免礼。”
主持早已经将寺里最干净僻静的一个院落收拾了备着,进了静海庵,小青自去命人将我带来的东西搬运整理,这边蒋秀随着我先去正殿里对菩萨恭敬拜祭了,又和主持寒暄了一番这才扶我过去歇息。
我心里惦记着英宏是否顺利,又加上有择席的毛病,虽然身子已经是极困倦,然而却翻来覆去的,再不能安寝。
蒋秀正睡在我的身边,见我如此,忙轻声问道,“娘娘,您怎么了?〃
我也不说话,只是轻声叹了口气,蒋秀是知道我的心思的,忙又问道,“娘娘可是在担心皇上?〃
“是啊,这… … ,”我颓然出口。
皇上乃是九五之尊,有神人保佑,自是会吉人天相,遂心如意的,娘娘不必过分担忧; ”蒋秀婉声劝着我,她停了一停,又道,“皇上此时想必也正在为娘娘担心呢?皇上不是说了么,只有娘娘安然无事,皇上才会安心行事么。”
我想着英宏说这句话时的神情,忍不住唇角微微上扬,他是被前年底的那番变故吓坏了,所以,在他要离宫的时候,他万不敢再将我单独留在宫里,唯恐他不在时,我又会遇到什么样的不测,因此他和我商量好,要我以要为他御驾亲征祈福祷告为由,向太后.恳求离了皇宫,而在护送我的这一帮子里人,有一大半乃是内廷里极精锐的侍卫,在我进庵后,这些人就地在庵外扎营,日夜更替的静海庵四周巡逻查防,一时间,竟将个静海庵围得跟铁桶一般。
如此辗转反辙,直到窗户纸微微的发亮时,晨钟“恍恍”三响,我才有些迷糊的样子,然而极快的,我一个激灵睁开了眼睛,竟忘了身在何处。
咋一见屋子里的摆设,我竟然一个恍惚,寺里的香炉里熏的已经不是在宫里时常用的那种,味道倒也好闻,让人有安心的感觉,我慢慢的静下心里来,这才想起,我这已经是在宫外了。
起身才梳洗了,就有小宫女来报,主持过来请安了。
我略一略鬓边的碎发,因在庵里,今天只是简单的挽了一个飞云鬓,用了一根样子普通银替子别住了,身上穿的也是极素的一身月白色的袍子,扶了蒋秀的手里,我来到外面的小厅。
主持正带着一个脸儿稍圆的姑子在小厅里侯着,见我出来,慌忙跪下见礼,我命蒋秀过去扶起,笑道,“师太乃是有道之人,却对我这样一个红尘槛内浊人行如此大礼,叫我如何敢当?〃
主持笑道,“娘娘身份尊贵,乃是风凰一样的人,天下之人无不尊崇膜拜,今日能到小庵来,实乃是小庵的福,贫尼理该如此.
我凝重了神色正色道,“我此番来,乃是为了给皇上和太后,以及大肃朝的天下苍生祈福,这里是菩萨的地方,万民众生在这里,膜拜的该是菩萨,我进了家弟子,师太算是我的授业恩师,算起来,理该我给师傅见礼才是。”
说着,那边蒋秀已经取了蒲团来,我深深检枉而拜,师太哪里敢受,慌忙扶起,连道不敢当,亲自扶我坐下了,又说起闲话来。
说话间,她一指立在旁边的姑子道,“回娘娘,这个是贫尼的徒弟,叫慧空,因为贫尼的身子向来不好,所以庵内的事大都是她在把持,今日带她来给姑娘们认识一下,若今后有什么需要的,只管去吩咐她就是。”
随着说话,慧空已经又行了一礼,我看了看慧空,笑道,“如此,就要多劳累慧空师博了,”说到这里,我垂下头来,笑一笑道,“佛法之事我虽然一窍不通,然而我知道心诚则灵,所以,今日起,我就要两耳不闻山外事,闭了门一心为皇上祈福了,师太以后就不必过来请安了,礼法规矩等,就去了罢?〃
师太和慧空忙垂手合十念道,“阿弥托福,佛祖保佑,”主持的语气恭敬,道,“贫尼谨遵娘娘懿旨。”
待她们一出门,大门就立即砰的关上封严,有身强力壮的太监们把守得森严,下人们要进出取物,全走后面的小角门。
蒋秀有些不解,“娘娘,你这是为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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