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大早,先是程希,然后是冯婉,即将出嫁的冯姝,都来信约阿迟晚上出来走走。陆芸也说,“咱们多带侍女便是,使几名粗壮婆子抬轿子跟着,若累了,便乘轿。阿迟,咱们只走三座桥,好不好?”阿迟答应了。
稍迟张憇亲自过来了一趟,热心盘算着,“倒是出门走几步好,去去灾病。我带上一队少女亲兵,有她们护着,什么荒郊野外咱们都敢去。”
“少女亲兵?”阿迟头回听说,十分好奇。张憇笑的爽朗,“勋贵人家都是养有私兵的,有的数千,有的几百,不过都是男子罢了。我五哥特地为五嫂养了数百名少女亲兵,个个武功高强,人人忠心耿耿。”
“平北侯夫妇伉俪情深,尽人皆知。”陆芸得体的微笑着,“满京城的勋贵,也只有平北侯夫人有亲兵了,这是独一份儿的矜贵,旁人比不了的。”
可是,少女亲兵不是应该在京城平北侯府吗,怎么到了凤凰台?阿迟心里还是有疑问的。
张憇提起娘家堂兄、堂嫂,于有荣焉,“我五哥待五嫂体贴,五嫂待我体贴,不拘什么事,五嫂总是帮着我的。这不,我才到凤凰台没多久,五嫂便派了少女亲兵过来,供我差遣。”阿悠,你真够朋友。
邻舍有少女亲兵同行,陆芸自是求之不得,“如此,咱们便去走走桥,散散心。”又邀请道:“晚间我们去赏心亭饮宴,一起吧,倒热闹。”张憇笑着推了,“我们定在孙楚酒楼,离的不远,都在城西。”赏心亭、孙楚酒楼,是南京最出名的酒肆。
当晚真如徐逸所愿,一家人去了赏心亭宴饮。赏心亭在下水门城上,坐在雅间里,城西美景可见,秦淮曲歌可闻,丝竹入耳,心旷神怡。
徐述、徐逸像飞出鸟笼的小鸟一般,快活的很。时而趴在窗户前面贪婪看着秦淮夜景,时而坐在桌案前故作内行的点评菜品,玩的很开心。
阿迟也为眼前所见到的景色沉醉,“六朝烟月之区,金粉荟萃之所”,金粉楼台,鳞次栉比,画舫凌波,桨声灯影构成一幅如梦如幻的美景奇观。
黄昏时分,西园一行人等车驾到了赏心亭。雅间早用一扇紫檀架子大理石的大围屏隔开了,陆芸、阿迟陪张憇母女坐在西边,徐郴父子陪安骥坐在东边。
“张大哥和老公公呢?”徐述、徐逸没见着张劢和华山老叟,大为失望。安骥面容清癯,微笑浅淡,“老爷子喜欢秦淮河畔的风景,你张大哥陪着他老人家四处走走。”徐述、徐逸便有些没精打采。
张憇便跟陆芸商量着要走,“还要去程家、冯家、古家、卢家接人,不如早些出门。”陆芸自是应了。阿迟喝了不少果子酒,笑盈盈道:“请稍侯,我要更衣。”
张憇素来热心,忙吩咐身后站着的两名美丽少女,“陈岚,陈岱,你们陪徐大小姐过去。”有少女亲兵陪着,有用没用的先不说,何等威风。
这两名少女美丽归美丽,英姿飒爽,意气风发,大异娇弱无力的闺阁女子。有她们跟在身畔,阿迟觉着很踏实,就没带佩阿、知白。
更衣过后,陈岚、陈岱带着阿迟绕了两绕,进到一间静室。阿迟向来是不大认路的,进到室中才知道不对劲:这不是自己方才出来的那间。
作者有话要说: 下章预告:屋里是张劢,两人说了几句话而已。
“驾言出游,以写我忧”,驾车出游,排遣忧愁。
去百病是明清时代生活压抑的女性难得的暂时解放。
明天入V,喜欢的话请继续支持。
开上个坑的时候,是想写一个悠闲的文;开这个坑的时候,是想写一个浪漫的文。希望我能真的做到。
这篇结婚肯定会比上篇早(能不早吗,上篇是从奶娃娃写起的,长的又慢),过程也会比较顺利。男主女主爹娘都很慈爱,但是爷爷奶奶各种不靠谱,会带来困扰。
☆、善戏谑兮
这间静室不像方才那间似的宽敞轩朗;却是小小巧巧的,布置的雅淡宜人。窗前站着位身材高大的男子,披着件雪白的貂裘,正默默看着窗外。
“对不住对不住;走错门了。”美貌机灵的陈岚一迭声道着歉;也不知是对着阿迟;还是对着窗前的白衣男子。明媚爽朗的陈岱嗔怪看着她,“你走的这般娴熟,我便想也没想的跟着你。”结果让你带岔了路。
阿迟神色如常,一言不发。男子缓缓转过身;凝视阿迟片刻,“虽是走错了门;却能办件正事,京城徐府有封书信托我转交。”自怀中取出书信,拿在手里。
这男子自是张劢了。陈岱恭身行礼,“二公子!”迈着轻快的步伐走过去,把书信接了过来,递给阿迟。阿迟接过来看了一眼,微微颔首,“有劳,多谢。”
阿迟想要告辞,张劢沉吟道:“这封书信是附在我家的家信中带过来的,显着有些奇怪。”陈岚、陈岱何等机灵,立刻施礼退出,守在屋门两侧。
张劢慢慢走近阿迟,轻声笑道:“总算又看回来一次,否则我岂不吃亏?”阿迟板着小脸不肯理他,这人太坏了,居然指使陈岚假装走错屋子,又坏又幼稚。
灯下看美人,比白天更多了一份柔和,多了一份朦胧,多了一份诗意,张劢心中悸动,她是这般的冰肌莹彻,美的让人不敢呼吸!
“令尊令堂还等着你,快去吧。”张劢回过神来,柔声说道:“你放心游玩,我命人暗中保护,不拘你想去哪里,都会很安全。”
这般轻易的被带到你面前,我还很安全?阿迟白了他一眼,转身走了。走了两步,忽停了下来,回身问他,“你很喜欢白颜色么?”几回见他,都是身穿白衣。
张劢有些害羞,“那个,白袍小将,是不是比较讨女孩儿喜欢?”话本里不是常写着,“只见当先一员小将,面如冠玉,目似朗星,白盔白甲素罗袍,□一匹白龙马,掌中一杆亮银枪。”
阿迟一本正经,“才不是,男人还是穿黑色最好看。”张劢嘴角噙着丝温柔的笑意,“那我便穿黑的好了。”阿迟认真点点头,转身出了门。
陈岚、陈岱娴熟的带着阿迟回雅间,路上陈岚很是自责了一番,“我跟着二公子过来的,方才不知怎么的,竟然走错门了,请大小姐责罚。”阿迟慢慢说道:“果子酒喝多了也不好,我更衣的时候竟比平日要长。”根本不接陈岚的话。
回到雅间,众女眷已是整装待发。安骥一边闲适的饮着芙蓉露,一边慢慢问道:“娘子,我若不陪你,你会不会害怕?”张憇脸红了红,“我胆子大的很,才不会害怕呢。”话虽说的不温柔,心里甜丝丝的。
徐逊坐不住了,请示徐郴,“爹爹,我陪着娘和妹妹可好?阿迟胆子小,会害怕。”徐逸很聪明的点头附合,“是啊,姐姐常怕把她丢了。”徐郴微微笑了笑,可不是么,阿迟前几年亦步亦趋的跟着爹娘,小尾巴似的,唯恐爹娘不要她。
“去吧。”徐郴点头,“远远跟着便好。”阿迟知道哥哥在,再不会害怕的。徐逊告别众人,转身出门。安骥神色淡然,不置一词,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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