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这部片子叫《求神》,一不留心估计就要被打上封建迷信的标签。
段弘俞能接受审查的意见,可对片名的更改并不认同。
“求神的‘神’,也可以是凡人,乱世之中神佛无用,小民站出来当‘神’。”
“很多时候,你要传达的内涵是什么并不重要。”审查组的人笑了笑。
当着段弘俞的面,那人有些唏嘘,临走时很是疑惑地问了句:“不过段导演,这片子的题材不是你以往的风格啊。”
他话中略有深意,而这话并不是只有他一个人提过。
拍摄后期,宣传方面陆陆续续开始推一些物料,梗概剧情也流传出去,引发了好一波讨论,许多声音都落在了段弘俞身上。
一部从题材上脱离段弘俞往常喜好的片子,还是被拍烂了的爱国题材,立刻就被冠上了讨好政策的说法,他以往的电影犀利尖锐,一剪再剪,被调侃多年后回来,圆滑了,世故了,抛下了他当年的风骨走出一股子商业味儿。
苏晴笑有点僵,赶忙打岔:“拍片子也不能总在一个圈子里打转是不是,总得往外边看看,那么宽泛的题材,也要突破突破自我。”
审查并不打算针锋相对,他笑了笑,“也是。”
段弘俞却在他离开前说:“我拍什么,什么就是我的风格。”
举着杯茶遥遥敬了下,段弘俞客气有余,神情却自如,“重要的是我,不是拍什么题材的我。”
审查脸上流露出一丝兴味,苏晴也稍有诧异地看向段弘俞,等送走审查的人,苏晴与段弘俞站定在餐厅外围的长廊。
瞥来的目光无法忽视,段弘俞主动开口,“我做了让你感到困惑的事吗?”
“不,不是困惑,”苏晴说:“是意外。”
她靠着暗红色栏杆,“你之前不会这么回答。”
段弘俞或许不够圆滑,总是不耐烦处理这些关系,但他向来是内收含蓄的。
今天这番话,对于段弘俞来说,显得太……狂妄了些。
不太像是会从他口中说出的话。
哪怕段弘俞确实有这狂妄的资本。
苏晴从提包里摸出烟盒,细长的女士香烟,段弘俞要了一根,吞云吐雾间,他狐疑道:“也许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段弘俞这句话译改了秦旸那份杂志上的访谈内容。
这时候苏晴都不用问段弘俞指代的是谁,除了秦旸外,段弘俞身边大概不会再有第二个人选。
四下无人,正是探究的好时机,苏晴问:“你和他……在一起了?”
“在一起的定义是什么?”细长的烟身夹在指间,白烟徐徐上绕,段弘俞被熏得眯了眯眼。
“确认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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