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这样我只好耐心的给他解释:“我出手伤了你的脸,是我欠你的,你也给我脸一拳,我们就算扯平了。”
我说得似乎是外星语,一时间他没听懂一样。反应了好半天,才一脸恍然大悟的表情,是我看错了吧,还有一点……失望?
“我说过这件事你不用放在心上。”他总算是恢复了正常,挂起一贯的爽朗笑容。
我摇摇头态度坚决的反对:“我虽是无心,但伤了你却是事实,不能就这样过去。”
他思索了一下,想到近日来的不太平,留言搔扰人耳根,眼里多了抹了然:“是因为那些流言么?”
我也不打算隐瞒:“是,不做点什么,不仅别人那里说不通,我自己也不能释怀。”
阳光从树木的细缝间投下斑驳的阴影落在他身上,夏日的清风吹起他几屡发丝,他就站在那,被这惬意的景致包围,自在又安然。这个下午,在这里,最适合散步,聊天,甚至躺着小憩一会,但我们却将要发生暴力冲突。
我看着他双手插在裤子口袋里,轻松自在的走向我,在我面前定格。然后缓缓抬起胳膊举起拳头,一个一个的画面,都像是电影里的慢镜头。再然后……再然后我就怂了,紧紧闭起眼睛,好吧,这其实是每一个要被打脸人前的正常反应。
想象中拳头打在脸上的钝痛却迟迟没有落下,倒是额头狠狠被弹了一下,这下倒也不轻,肯定是红了。我反射性的轻呼一声,吃痛的呲起牙,用手指按压住额头狠狠揉起来。
项北抓住我的手,拽下来不让我“蹂躏”自己的额头:“让你逞强,这下吃到苦头了吧。”嘴里这么说着,还是用另一只手帮我轻轻揉起来。
我一把拍掉他的手,撇撇嘴不在意道:“切!小爷我乐意!”
他的手更加不老实,将魔爪伸到我脸上,扯起我的嘴巴:“刚才弹错了地方,应该收拾这张嘴,太不老实了。”
我怎能容忍他在我面前如此放肆,狠狠挥出一拳往他脸上招呼,他一闪身躲过,只有划开空气的风声。
项北本能地后退一步,膝盖微曲,脚尖对外,拳头握紧垂在身侧。这只是他的惯性动作,但这架势一摆出来,我眼前一亮,这家伙还是一练家子!
虽然我没正儿八经的学过什么武术,但对于打架可是无师自通。小时候开始就是孩子王,纵横于我家大院里,叱咤风云,打架还从来没输过。
项北成功激起了我身体里的暴力因子,想都没想,起脚就踢过去。他像是早有防备,嘴角微微上扬,灵活的闪过。
我不甘心,挥出一记重拳,被他一把抓住还顺势反手一扭。从小到大,在打架方面还没这么憋屈过。脾气被点燃了,我抡起袖子,杂乱无章的连续攻向他,他却轻松地见招拆招,就像耍着我玩。
后来我成功被他制服了,他压住我的背,我趴在草地上动弹不得。妈的!这样子太难看了!
我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闻到一阵阵青草和泥土的混合清香,一不小心吃嘴里了,呸呸几口,我道:“我靠!没想到你还练过。”
他没有松劲,坏笑着说:“一直没说,我是空手道黑带。”
行吧,我这种野路子自然比不过人家受过专业训练过的,人家是黄埔军校毕业我就是家里蹲了四年:“我真是服了你了。”
“承让承让。”他像是古代高手不羞于收下我的赞美。
我也用着武林人士的口吻,挥一挥衣袖说:“好说好说。”
顿了一会又道:“这位兄台,还请从我背上离开吧。”
他直接被我逗得笑出声,不过人没起来,反是松开撑着身体的胳膊,整个压到我背上。哥们儿!你好歹是个男人,真得不轻!
“你说我们这是不是不打不相识?”
我也笑了出来:“可不是吗。下一步该做什么?结拜?”
“兄台如此爽快,这兄弟我交定了,以后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啊。”他学起古人来倒是自然,赶紧玩起了江湖儿女最喜欢的那一套。
他这么入戏,这么影帝,我自然也要配合:“黄天在上,厚土在下,我李燃今日与项北结为兄弟,不求同年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日死。”
我感到背上的人呼吸一滞,心跳重得连我都能清楚感到,我当时没意识到,即使是玩笑,这句话中也饱含了太多的深情。
项北总算起来了,我们俩笑得瘫倒在草地上,捂着肚子,笑得前仰后倒,笑得花枝乱颤,笑得上气不接下气。一股莫名的情愫在我们之间蔓延,我不知道那是什么,却暗暗觉得要糟。
这件事对消除闲话没有任何作用,但我心态倒是好了不少,对那些话采取三不原则,不听,不想,不理。而且,因为这事我多了一个好朋友,因祸得福,算是赚了。
隔天,项北来我们班找我,自然又是轰动,遭到了众人的围观。大家纷纷擦亮眼睛,恨不得掏出一袋爆米花来看我们互相殴打的好戏。但是,错了。他是来道歉的,“对不起”三个字从他嘴里冒出来,别说是围观的人,连我都惊呆了,我和我的小伙伴都惊呆了。
他接着补充:“比赛那时其实是我防守犯规,害你受了误解,真不好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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