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用力压住梯子,紧张的看他用手在藤蔓里摸索。他拨开碍事的藤蔓,总算看到一角银蓝色的毛,他笑道:“我找到它了。”
他伸手准备抓住猫,在此时猫感到危机机敏的跳起来想逃跑,项北一惊,眼疾手快的出手去抓,可他动作太大,抓住猫的同时自己重心不稳,从梯子上摔下来。
我惊呼一声,还没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就条件反射的去护住他,我发誓这完全是出于本能。快要成为肉垫的前一刻,项北搂住我一个翻身,反倒被我压在地上,痛得他直倒吸冷气。我一时间竟无法反应,呆呆的望着他出神,就像曾经我们一起掉下断崖,他总是能在最后一刻保护住我。
见他流出冷汗,我才噌的一下跳起来,动作轻柔的扶起他,好像是在呵护最易碎最宝贵的稀世珍品。让他在床上趴好,我问:“有治疗摔伤的药吗?”
“客厅柜子里有。”我当时很是紧张害怕,没注意到他埋在枕头里的脸上,挂着一丝庆幸的笑容。
我从柜子里翻出云南白药喷雾和消肿止痛贴,回到床上,帮项北脱下上衣,尽量小心不碰到他的伤。他的皮肤不同于我健康的小麦色很是白皙,背部那光滑的触感让我很不要脸的想起以前我喜欢抓着他的背甚至挠出血痕。
我把云南喷雾均匀地喷在项北背上,从上到下再从下到上进行推拿,我娴熟的手法让他舒服的轻哼一声,眯起了眼睛。在警校的四年,跌打损伤是常发生的,室友之间会相互照顾,所以毕业我们都成了推拿好手。我看一眼就看出项北的伤不是特别严重,舒活一下经络,养两天就好了。
涂好药,又在有淤血的地方贴上消肿止痛贴:“好了。”
项北闷闷的嗯了一声,并不抬头,他的耳后和脖子都有可疑的红晕,我奇怪的问:“怎么了?”
“我硬了。”
我狠狠握拳,锤向他受伤最严重的地方,他痛得大呼一声,冷汗哗的流下,一下子就软下去了,咬牙切齿道:“你下手真狠……”
我满意一笑,眼里带上警告的色彩:“小示惩戒而已,放心,痿不了。”
一番大波折之后,身为罪魁祸首的猫吃了点猫粮,反倒是窝到猫房里舒服的睡觉去了,又馋又懒,恨的人牙痒痒的。
我起身准备走了:“猫找到了,那我回去交差了。”
项北拉住我的手腕,他掌心的温度很高,快要灼伤我的皮肤。我用自由的另一只手抓住他,使劲一扣让他松了力。原本我的技巧和力量都逊于他,但这几年的训练加上他现在有伤在身,这次较量他赢不了我。
我一向吃软不吃硬,他眼里苦苦挽留的神色戳我软肋,让我叹了口气:“项北,我们早就结束了。”说完这句话我便不再停留,快步离开他家。
我想我话已经说的足够明白了,而项北那么聪明的人更加不会自讨没趣,这种事一次就够了,他何苦倒贴上来同我纠缠不清。
但一周后他再次出现在我面前时,我发现我低估了他的执着,高估了他的清明。爱情让人愚不可及,我脑中突然浮现出这句话,其实,同自己有关的事尤其是爱情,人们总是看不清楚。而我,又何尝不是这样。
“怎么又是你?”我愁眉紧锁,一脸的不耐烦。
他不介意的笑笑:“我只是报警,没想到来的会是你。”他笑得人畜无害,说得真挚诚恳,但我却隐隐闻到了阴谋的味道,猜测他根本是早有预谋,只是我苦于没有证据也不好多说什么。
“怎么回事?”既来之则安之,服务别人,牺牲自己。
“我钥匙坏了。”
我心中简直气炸了!这年头,怎么什么奇葩的事都要找警察!一会是没带钥匙,一会又是钥匙坏了,难道不知道世界上还有一种职业叫锁匠吗!
我脸色由红变绿,由绿变紫,最后黑着一张脸道:“重新再配一把钥匙,或者干脆换门。”
项北掏出胸口上的吊坠:“是这把钥匙坏了。”
我脸色一下白了,吊坠上挂着的是一把钥匙,精致的钥匙上深深的镌刻这一道道纹路,每一道都是独一无二的,只和我脖子上的小锁相互匹配。我手不自觉的放在胸口,其实是多此一举,小锁被我的上衣遮挡的严严实实。
“它坏了,他打不开锁了。”项北一边说着,一边解开我上面两颗扣子,缓缓掏出我的吊坠,“它打不开你心上的锁了。”他的眼里是隐约透着淡淡的哀伤,感觉有潮气,似乎一闭上眼睛就会落下晶莹的泪水。
当然,项北是不会哭的,他应该是不择手段,不顾一切的,没有什么能够留住他,他只属于他自己,他要的是成功,是自由。
项北,这样的你,为什么会有这种表情?
作者有话要说:
☆、【20】
我想起来了,那是很久很久以前,我们还在上高二的时候。我在项北家里正窝着打DOTA,项北在一旁鬼使神差的突然说道:“知道我为什么要给你锁,而自己留下钥匙吗?”
我头也不回地回答:“因为你想捅我。”
“那只是表面含义。”他戳戳我尴尬道,“我想得到所爱之人的钥匙,那是他心门的唯一钥匙,只归我所有,从此以后他的心扉只为我敞开,只有我才能够进去。”
我当时玩游戏玩的入迷,他的话左耳进右耳就出了。直到现在,那句丢失在记忆深处的话语,穿过时间的年岁,又重新在耳边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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