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敏儿撇了撇嘴:“你要是中了状元,我看不止是炮仗,天上都要打雷了!”
齐宝儿说:“这么厉害?你怎么知道?”
齐敏儿道:“太没天理了呀,老天爷看不过去了!”
齐宝儿哈哈一笑,过去拿了柳枝擦牙,齐敏儿替他打了凉水来——此时已是深秋,此处地近江南,凉水洗脸也不怎么太冰。
两个人都洗漱完毕,文氏已经在屋里备好了早饭,便让他们都吃,这时楼上两个孩子也醒了,放开嗓子喊娘,文氏也顾不得吃,便上去替两个小的穿衣。
文氏替两个孩子哺了乳下来时,齐长春和齐宝儿齐敏儿都已经吃完了,外面已经有人进来贺喜,却都由张永宁接着,便在门外相谈,并不让他们进来,只说新老爷还在吃饭,不容打扰。
等到文氏吃完了饭,隔壁的宋家也得了信,封了五十两银子,还有城北刘家村的三十亩地的地契过来相贺,齐长春在这边与那宋员外谈话,那边李举人家的仆人已经到了,说是城西的屋子已经打扫好了,请他过去。
张永宁也道:“齐兄家中一切都已经收拾完毕,便就去吧。此处也是憋仄,来的人多了便周旋不开。”
齐长春一想也是,便向宋员外告了罪,说要搬去城西,宋员外忙道:“齐老爷太客气了,我在城西那里也有两处宅子,都是租给那些进城入学的生员的,我过后便也一并寄与了先生,也好让那些生员早晚间来向先生请教,一起修些学问。”
齐长春笑着应了,也不怫他的意。齐敏儿在一边看了,只是咋舌——原以为《儒林外史》上所写的那种范进中举的情况,要明朝中后期才会出现,不料中前期就是这样了!
这时文氏等人也已经收拾好了,李举人早打发了三顶轿子来,一顶坐了齐长春,一顶坐了文氏并两个小孩子,齐宝儿和齐敏儿共乘了第三顶,不多时便转过了几条街,到了城西的清风街上,转入了新家。
齐敏儿待轿子停了,被齐宝儿牵着手带入新家,只见这家里的大门就有两开间那么大,走进去只见里面的路也有现代的一条马路那么宽,都是长条砖铺成的,外一层都是一些树木盆景,走到里面是客厅,厅前有两座一人来高的石狮,石狮间一条五六级的台阶。
穿过客厅,后面又是一条小道,两旁又有几株梅枝,再向里去,左边一个池塘,塘里有枯败的荷枝,塘的那头有一座假山,山侧有一个亭子;右边一圈篱笆,种着些柳树,柳树后面隐隐绰绰几间屋子,想来是下人们住的屋子——一路上进来,从门口到里面,都有不少仆人在打扫和搬动家具什么的,并不像之前所说的,已经全部打理好了。
沿着小径一直往里,又穿过一道院墙,里面四处房子,西首一套最大,想来是主卧,东首两间,一大一小,中间后面又有一间三个连在一起的房子。
文氏见了笑道:“这却正好,东边大的一间给敏儿,当中三间先给宝儿一间,另两间将来就给升儿和芸儿。”
齐长春笑道:“却是正好,若是福儿来了,便让他住到外面竹林后的客房里去。”
齐敏儿这才知道那竹林后是客房——果然君子一日不可无竹,对下人不必这么好,竹子是用来“款待”客人的。
跟着来的张永宁让他家的仆人帮忙把齐家的东西搬进几间屋子里去,文氏跟了进去,指点摆放。
这时一个年约四十来岁的男仆过来对齐长春道:“齐老爷,我家老爷来看你来了。”
齐长春道:“你是李家的?”
那男仆点了点头:“我是李家外门的管家。”
张永宁道:“李老爷既然来了,齐兄还是出去看看的好。”
齐长春笑道:“这屋子都是他送的,正要感谢他的人情,本当我上门拜谢的,怎么李老爷倒亲自来了。”
说着便往外走去。
张永宁在后面道:“你如何叫他老爷,叫他一声世兄,也就罢了。”
齐长春只是笑,也不答话。
这边齐敏儿也不管父亲去怎么应酬,便跟着两个抱着自己的细软的仆人进了那分给自己在东首的屋子里,然后指挥着他把里面的床和梳妆台什么的再重新摆放。
原来这间屋子本来就是作为某个女性的闺房所布置的,里面倒是一副女性气息的样子。
等到这边摆完了,文氏拉着两个走路还不稳当的孩子过来一看,对那两个仆人笑道:“你们两个倒也聪明,摆得也合我的心意。”
其中一个仆人笑道:“这都是姑娘让我们摆的,姑娘年纪这么小,见识却是不凡。”
文氏笑道:“我这个女儿,便是出了名的乖巧聪明。”
这时齐宝儿过来,拉着齐敏儿便走。齐敏儿跟着他来到他的房间,只见里面只有一张书桌,却是别的什么也没有。
齐敏儿笑道:“爹给你这屋子,定是只要你读书高中,连觉也不许你睡了。”
齐宝儿道:“不过是一间书房罢了,我的床也搬过来了,你说放哪里好?”
齐敏儿道:“这么大一间书房,看来原先住的人很爱读书啊。”
齐宝儿道:“你说把床放在窗下好么?”
齐敏儿道:“娘一定怕你贪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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