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发生的事,所有人都看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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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术师一条条罗列心魔的罪状:在回光镇残杀了六名凡人,又以令人发指的手将三个神光教弟子折磨至死……
宫小蝉听得变了脸色,圣慕玛雅一脸难以置信:“不可能……”
灵术师手擎法杖,满面怒容:“邪魔,你犯下这等滔天大罪,还不速速伏法!”
心魔眉毛动都不动一下,微微勾着唇角,没有半点忏悔之意,宫小蝉心里着急,倒不是怕心魔有事,而是看那灵术师怒气冲天,大有下一瞬就要冲过来替天行道的意思,她怕心魔一巴掌拍死了他,阴间又添一条冤魂,阎王功过簿上又记某人一笔杀孽。
气氛凝滞到最高点,东面突然又来了两道灵光,这次的灵力波动却是宫小蝉所熟悉的,青空大的御剑术带起的波动。她心中一动,举目望向东面,瞧见了两张熟悉的面孔……“红伶?叶开真君?”
叶开和红伶两人都是一脸严肃,两人从飞剑上跃下来,身后还带着一个面黄肌瘦的小女孩。
红伶过来后二话不说,先和宫小蝉来了个久别重逢的拥抱,在宫小蝉一头雾水的时候,叶开带着那个小女孩走到神光教门人面前,语气沉稳:“诸位灵使,请听在下一言。”
宫小蝉脑袋被红伶捂在肩窝里,耳朵却竖得高高的,听着叶开的叙述,越来越惊讶,最后蹭地从红伶怀里钻出来,又惊又喜:“这么说他是无辜的?”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一更!
☆、本年度最强倒霉蛋
第四十章
邪魔杀人,似乎从来不需要什么理由,随心所欲,视人命如草芥;能者诛魔,替天行道,就更是理所当然。
但如果魔杀的都是恶人呢?强|暴弱女的灵使,助纣为虐的镇民……
叶开带来的那个怯生生的小女孩,是回光镇凶案现场的唯一幸存者,也是唯一一个目击者。
幸好还有这么一个证人,让神光教的人羞得满面通红。回光镇为了获得庇佑,每年都向神光教缴纳大量的银钱粮草,可那几个驻守回光镇的灵使仗着天高神辅远,在镇里欺男霸女作威作福,这么多年下来,镇民敢怒不敢言,甚至有些人索性就投靠了灵使,为虎作伥,那几个灵使愈发猖狂,直到昨日……撞上了心情不好的心魔。
心魔并没杀错人——虽然他的初衷只是嫌那个小姑娘(眉眼长得有点像小蝉)哭得闹心,才随手杀了那群人面兽心的灵使还有镇民,但从结果来看,他挽救了一个姑娘的一生。
真相大白,灵术师们夹着尾巴羞愧退去。
一直被忽视的见习神辅扬眉吐气地说道:“我就说嘛,他的眼睛干干净净,不可能是坏人。”
说心魔的眼睛干净,全天下大概也只有她会这么说了。
没有心魔不嗜杀,就算这次他是清白的,可是下一次呢?其实不必说下次,单说十年前,他便毫不手软地屠了整个村落的村民。——宫小蝉知道,荆戈、叶开、红伶……他们一定都是这么想的。
可是,也许、万一当年也另有隐情呢?
宫小蝉觉得自己面临一个分岔路口,向左走是相信心魔,相信他心中其实良善未泯,但这个可能性太小了;向右走,她将和众人站在同一战线,讨伐心魔……可是她的内心却在抗拒迈出这一步。
最终她作出了决定,她哪条路都不选,将未来交给真正有选择权的人……交给这个世界的宫小蝉。
她准备将心魔带去玲珑居,为了说服他和自己走,她打好了长长的腹稿,然而最后她发现,其实只需要一句话就足够了——“我是二十年前的宫小蝉,这个世界的宫小蝉因为你解开了封印,受了很重的内伤,现在还躺在床上。你想见见她吗?”
……
……
他们抵达玲珑居的时候,一场春雨刚刚结束,红土路两边的七里香都开了,雪白碎花妆点在碧叶里,幽香似一只细腻纤长的手,轻轻抚摸远客缀了雨珠的发梢。
这个世界的宫小蝉正立在石桥前,她还是那身轻薄的蓝衣,花香里裙裾飘扬,仿佛一小片碧空飘落人间。
她神情浅淡,微微虚着眼眸,似乎陷入某种悠远的回忆,然后飞剑破空的风声让她抬起头,一眼就看到了从空里降落的男男女女,看到了如今已经成为心魔的南珂。
从二十年前穿来的宫小蝉站在飞剑上,看着二十年后的自己,她料想了许多种蓝衣小蝉可能的表情,最可能的是她红了眼眶,却忍着不让眼泪掉下来。
但蓝衣小蝉没有哭。她没哭,站在飞剑卷起的微尘里,额发在风中飘动,唇角扬起,抬手轻轻一挥……
像个普通的、为见到故友而高兴的女孩子。
宫小蝉他们落在地面,宫小蝉快走几步,来到她面前,有点心虚地小声道:“我实在不知道拿他怎么办好,只好把他带来了……”
蓝衣小蝉看着她,弯了眼角:“谢谢。”
一瞬间,宫小蝉有种感觉,似乎蓝衣小蝉早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刻,她带着心魔出现在玲珑居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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