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皇兄的诚意不小吧?”穆武嘴角噙着和善的笑,好像是好心地送上了一份大礼,黎曜挑了挑眉道:“我会亲率大军赴塞外迎敌,前提是我要有将令。”“有皇弟这话,朕就放心了,你的要求朕自然会满足,待你凯旋,朕定会重重赏你!”穆武心里却道:羌国人骁勇善战,我给你指派一只军心涣散的队伍,定让你有去无回!
在皇宫虚与委蛇了半日后,黎曜的心腹急急赶来带来一个让人震惊的消息,鬼狱竟然被人硬闯,“有没有抓住那人?”黎曜突然有了个荒诞的想法,心里无来由地一震,“好在我们联手制服了他,等待王爷您去处置。”黎曜马不停蹄地赶到鬼狱已是四日之后。“不要打了,求求你们!”声嘶力竭的叫喊声传了过来,黎曜的脚步仿佛被钉在了原地,受尽酷刑一声不吭的雪涯不住地哭喊,他的对面竟然是——“滚,都给我滚!”黎曜的声音都在颤抖,思绪一片空白,之前的一切愤怒不甘几乎在一瞬抛掷九霄之外。不明就里的狱吏还是默默退了出来,那个人缓缓睁开双眼,美若晨星的眼眸神采依旧还带上了一丝丝温柔,看着这样的双眼,黎曜心里蓦地一痛,有什么情感突破了闸门一泻千里,花君诺浑身都是伤,有打斗过程中受的刀伤剑伤,还有酷刑留下的痕迹斑斑驳驳遍布了全身,“王爷,你放过教主好不好?他不是有意瞒你,我的命不值钱,你若还是不解气,杀了我吧。”雪涯颓然靠在角落,以手捂面,无声地流泪,看着那个从来都高高在上,宛若神祇的男人被如此折磨,他终于彻底崩溃。叫狱卒打开了门,黎曜走了进去,解开了花君诺手上的镣铐,除了外伤,饥饿让他脱力,黎曜垂下眼帘,下意识将对方圈进了怀里:“你是疯了吗?居然来闯鬼狱,我再来晚一步。。。”话到此处梗住了,黎曜的全身都在不可抑止地颤抖仿佛受了刑罚的是他,“这样,你可是愿意。。。原谅我?”花君诺的声音极轻,却极为坚决,“我早该知道你就是个疯子。”无奈地叹了口气,黎曜又一次折服于对方玩命式的赌博,花君诺拿自己的性命为筹码,赢得了本是僵局的这场宏赌。
作者有话要说: 两只定情啦,哇啦啦,很含蓄啦
☆、第 9 章
那一日伤痕累累的花君诺执意要求黎曜带他回金陵,一路上黎曜都很担心对方的伤势,好在圣手毒仙不仅用毒如神,疗伤也是一样拿手。“黎曜,我是不是第一个从鬼狱全身而退的人?”午后的阳光很暖透过帘子斜斜地照了进来,窗外是隐隐约约的摇橹声和吆喝声,花君诺侧躺在枕流阁的软榻上,十分惬意,黎曜冷哼一声没有答话,手上递上一碗满满的药汁,花君诺的俊眉立刻打了结,原本翘起的嘴角也垮了下来,“不喝不喝!”谁能料到不惧生死的魔教教主竟也会怕药苦,黎曜倾过身去,花君诺满怀期冀地问:“公子可是要以口渡药?这样么,本座可以考虑。。。”话未完,黎曜捏住了他的鼻子,另一手端碗,硬是将药汁从他口里灌了进去,末了还朝他背上不轻不重地拍了几下,花君诺始料不及,眼睁睁地看着药碗见了底,正懊恼着却对上了黎曜的目光,他的眼中褪去了冰寒,就如春风拂过河面,激起涟漪阵阵,这是一个真正温暖的笑,让人如沐春风,从这一刻起,公子黎曜从云端落到凡间,从神变为了人,他再次懂得了感情,再次接触到了烟火世间的温暖,从此流连凡尘俗世不再离开。花君诺胸口一跳,便觉得料峭的春寒已经全部散尽,为了这个倾城之笑,为这个人痴狂,为他不顾一切,似乎都是值得的。心中的鼓荡再难自抑,就着这个姿势,花君诺偏过了头,在黎曜唇边蜻蜓点水般地啄吻了一下,黎曜是天生带有帝王气质的,不觉中早已拒人于千里之外,纵使花君诺再放肆,也是万万不敢亵渎了他的高贵的,眼下情不自禁突破了禁忌,游戏花丛的老手也有了几分忐忑,竟不敢抬眼去看对方的神情。黎曜愣了一下,立刻恢复了从容,瞥见花君诺的窘迫,忍不住调笑道:“教主大人也有害羞的一日?倒也像情窦初开的少年郎了。”说罢,低沉悦耳的笑声从唇边倾泻而出,花君诺没有反驳,心情也莫名雀跃了几分,勾起了嘴角,狭长的眸子里溺满了笑痕。在花君诺养伤的这一段时间,黎曜都是亲自端汤侍药,虽不至于完全敞开心扉,两人经常深入交谈,花君诺为黎曜解答了困惑已久的那些问题。“你可知道泠寒教起源于何处?”有一天,花君诺终于开口提到了那个隐秘的问题,黎曜道:“我派手下查过,你们魔教的源头竟然无史可稽,真是匪夷所思。”“竟然连王爷你都查不到,”花君诺故意挑了挑眉毛,“泠寒教起源于西方,而且是羌国的国教。”黎曜沈思了片刻,终于恍然大悟,“难怪你们魔教的轻功路子与中原武林全然不同,难怪你总是派人跟踪我,难怪你可以在重华的营帐里来去自如扮演侍者,难怪你阻止我带小尧回宫,难怪你急急救了重华,原来你是羌国那个神秘的大祭司,对你们而言,我们的朝廷内乱纷争愈烈愈好。这么多年来,我们要离国一直没有打探到羌国的信奉,真是奇了。”“黎曜,你果然心思细密,我也知道根本不可能瞒你很久,泠寒教虽为国教,普通百姓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他们都以为此教如同佛教道教之流,而只有羌国的皇族才真正知道泠寒教的精髓,所以在民间一直打探不到也是在情理之中,我在羌国被唤作祭司,他们盲目崇拜我的力量,就把我像神一样供奉着,我不喜居庙堂之高来为苍生鞠躬尽瘁,于是觉得倦了,便避匿到这儿来了,当年羌国的王有恩于我,如今他有求于我我也不可能视而不见,如今我一切都与你说了,你可愿相信我?”黎曜默默颔首。他们都心照不宣,敌对的身份,相对的立场,刚刚冰释前嫌的他们可能在不久的将来兵戎相见,无论命运多么荒唐无情,此刻的闲适静安他们不愿打破,哪怕这脆弱的平衡只能保持一日,他们也会珍惜好这一日。当日后的种种动荡不安,风月情仇都化作流水淡烟,在秦淮河畔的这寥寥数日便成了此生此世最难以忘怀的记忆,陪伴他们从沧海走到桑田。
塞外边关形式越发紧张,眼看一场恶战不可避免,黎曜嘱咐他的手下好生照顾花君诺,之后立即动身前往边塞,穆武给他安排的军队已经就位,黎曜的心腹忧心忡忡地告诉他这些士兵都是各将军手下毫无纪律感,不懂团结,凶神恶煞的难缠角色,被那些将军贬出了军队,穆武把这些人召集起来,分明是要黎曜溃败,达到借刀杀人的目的。听到这些消息,黎曜神色如常,一丝惊慌都没有,他示意他的暗影带路去训练场。整个场上空空落落,有一半人就躺在地上悠闲地享受阳光,有一小群人在起哄,在那个小小的包围圈里有两个虎背熊腰的士兵正打得不可开交,跟随而来的太监都为郁王捏了把汗,他清了清嗓子正准备喊郁王驾到,不料黎曜抬手阻止了他。黎曜慢慢走近那个包围圈,士兵看见他之后,心里大抵明白他的高贵身份,但是他们从来目中无人,也从不重视礼教,像黎曜这样生得过于俊美的公子哥儿在他们眼里就是绣花枕头,中看不中用。黎曜在所有人反应过来之前出手如电,只是伸手轻轻一点,两个缠斗在一起的人就立刻分开了,他们恼怒地看向打断他们的不速之客,其中一个人一拳打出,黎曜站在原地也不躲闪,眼中闪烁着冰冷的嘲讽,那个人更是恼羞成怒,几乎用尽了所有的力量,他的外号是铁拳手黄磊,被他拳击中必然会伤及肺腑,即便留下性命也会半身不遂。训练场上的所有人都围了过来,每个人都眼带兴味,他们期待着接下一拳的这个人会经历怎样的痛苦,然而,拳打在那个人的肩上,他纹丝不动,面无表情,倒是黄磊因为拳受到的冲击力之大而不得不收手,黄磊虽然目空一切,却是崇拜强者的,他也不含糊,扑通一声半跪在黎曜身前,抱拳道:“方才黄某鲁莽,还望大人莫计较。”看到黄磊这么毕恭毕敬,很快场上所有人都跪下身来,他们眼中全都是热忱与崇拜,看到这些变化,刚刚还尴尬的太监几乎都不相信自己的眼睛。黎曜终于满意地击了击掌,其实对付这些桀骜不驯的人很简单,用自己的力量与强大让他们臣服,他们没有过深的心计,他们不懂得纵横捭阖之术,他们绝不会为所谓的强权所制约,他们只认有本事的头,对黎曜而言,只要对这些人稍加训练,他们将成为最尖锐的矛;他们是莽夫,因此他们从不贪生怕死,可以只为一个赏识抛头颅撒热血;他们是豪情满怀的壮士,一声令下便会在在战场上冲锋陷阵,穆武啊穆武,你竟是给了我黎曜举国上下最优秀的一支军队。
一只体型不小的鹰俯冲了下来,敛翅停在了窗台,花君诺走到床边,伸手抚了抚鹰柔顺的毛,那个本来极其凶猛的禽类居然撒娇般地蹭了蹭他的手指,花君诺饲养鹰,藏獒,毒蛇这些让常人望而生畏的动物,因为他从来都厌恶弱者。从鹰的腿上拿下了一封信,扫了一眼,他的脸色阴沉了下来,顾不得还没愈合的伤,他推开窗户一跃而下,惨淡的月光映衬着他翻飞的黑衣,显得有几分狰狞与不真实。事已至今,我已经坦然说出一切,你居然还是那样不动声色地瞒了下来。想起黎曜离开那日最后一个淡淡的眼神,花君诺就心如刀绞,你是在向我道别吗?我不许,不许你消失在我的眼前。
作者有话要说: 本人军训,略苦逼,尽量保证日更
☆、第 10 章
那一夜,黎曜的面具军团暗影潜入敌营救出了重华,也因此揭开了战争的序幕。红日初生,喷薄出耀眼的光茫,晨曦笼罩着整个河山,黎曜坐在千里良驹上,远眺重峦叠嶂,似乎将整个天下都收入了眼底,浑身的血液似乎都沸腾起来,多少年没有这样刀尖舔血,纵横沙场,马革裹尸,快意厮杀了,当年曾想就这样打下全部的江山和重华共享,自古以来能者在职,贤者在位,论武,他黎曜用兵如神,论文,他经纶满腹,可比起那个帝王,他少的是野心和手段,如今岁月的历练,铸就了今天的他翻手为云覆手雨,他还有哪点比不上那个九五之尊?还当年一个承诺,赎当年那份罪,区区一份旧情怎可能成为拴住黎曜的缰绳?站在熟悉的沙场,黎曜眼神猎猎,此刻他内心再清楚不过,从前不过是自欺欺人的幌子,重华早已不是当年那个单纯温柔的少年,再深厚的感情都会变淡,所谓罪孽,所谓愧疚亦会随着时间慢慢变味,直到此刻,才惊觉,都化作了隐忍的霸气与野心。经过一段时间的训练,整个军队的面貌焕然一新,如今他们默默跟在他们的将领身后,从初见起,他们就对这位淡漠无情的统帅有着难以言说的敬佩之情,他们甚至都不知道黎曜真正的身份是王爷。他们此刻心中跃跃欲试,迫不及待希望自己能立下战功让统帅满意赞许。不远处号角吹响了,黎曜缓缓调转马头,目光慢慢扫过每一个脸庞,作为一个将领,他深谙笼络人心之道,他记住了每个人的样貌,能叫得出每个人的名字,这是对士兵最大的尊重与认可,有个步兵递上一盆鹿血,黎曜毫不含糊仰头饮下,血顺着他的唇角滴落,宛若嗜血的杀神,伸手将碗掷于地上,四分五裂,每个人都用赤热疯狂的目光看着他,黎曜扬了扬手,霎时呐喊冲天,豪气干云。
羌国的王是个睿智精明的人,这场战争他蓄谋已久,等对方沉不住气率先发难了再从容不迫地出军,他虽然先前听说要离国此次派来的军队是一盘散沙不堪一击,但他也十分清楚郁亲王是个狠角色,不知是不是受了祭司的影响,他也喜欢赌,于是他派来了全国最精锐的军队,首战若告捷,要离国必然不会再有异动,只能低三下四割地求和,这样内忧外患双管齐下,这个国家很快就会分崩离析,因此这一次不成功便成仁。战鼓雷雷,整个大地都在颤抖,两方兵马难分仲伯,势均力敌,形势成了胶着状,双方都杀红了眼,因此战争不可避免得走向了惨烈。兵器相接的那一瞬黎曜便明白这是一场血战,除非一方全军覆没,否则战火将一直燃烧下去。对黎曜而言,哪怕只剩他一人,他也会战下去。敌军显然精心策划过,他们通过近乎自杀式的拼杀得以近了黎曜的身,此刻,他们形成了小的包围圈,阻隔了身外意欲保护统帅的士兵,显然他们想擒贼先擒王,长矛迅猛地扎了过来,一个刺穿了肩部,一个刺进了腹部,正当他们一击得手想取回长矛的时候,黎曜已经出手了,一根金锁链洞穿了两个人的颈部,那两个人从马背上坠落,至死都是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竟有人以身为饵破了他们羌国不败的包围战术,包围圈被硬生生撕出了一个裂口,黄磊急急杀了进来为黎曜掩护,便看见对方身上多处伤甚至骨,并且还有那两只扎进血肉的矛,从没有见过要离国有哪个统帅这么玩命地拼杀,要换做从前的将军早就求和投降了,从这一刻起,黄磊决定只要他不战死,那他会誓死保护统帅。这场战争已经慢慢变为了屠杀,经历过这场惊心动魄的战争的人终生都不会忘记那个夕阳西下的黄昏,地上一片狼藉,短肢残臂往往而是,正印证了那句边庭流血成海水,最后是羌国的王率先撤回了自己的军队,向要离国投降,十万大军只剩下寥寥几十人,他们灰头土脸,浑身是伤,一瘸一拐地牵着马走在夕阳的余晖里,背影是那么苍凉无助。黎曜目送着他们,久久未动,对于誓死卫国的战士,他总是选择尊重。黎曜身上的铠甲早在厮杀中脱落,原来的一袭白衣上盛开了朵朵红莲,他的侧脸线条冰冷,静静伫立着,宛若九天之上的战神。在羌国的瞭望台上有一束目光从未离开过他,强烈到有如实质,灼热到下一秒就会燃烧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黎曜调转了马头向城门走去,身后跟着零星几十号人,异变突生,原本半掩的城门后突然窜出了一队蒙面的人马,黎曜立刻了然,赶尽杀绝从来都是那个昏君最爱做的事。为首一人高叫道:“黄磊等人你们听命,现在进城去领赏,不得延误!”黄磊敏锐地察觉到异样,随即开口问道:“那我们的将军呢?”为首那人冷冷答道:“叫你去你就去,哪这么多废话?活得不耐烦了?”黄磊刚想发作,看到黎曜的眼里的冷意后便恭顺地后退了一步。“皇兄的惊喜来得真及时,”黎曜扯了扯嘴角,不冷不热地说道,以眼下的形势,他手下几十个满身是伤的士兵是无论如何也无法赢过那一支精锐的禁卫军的,黎曜从不逞能也不会逞匹夫之勇,现在的他选择拖延时间,他的暗影还在路上,不出意外,半炷香的时间就能赶来。郁亲王不会在意任何手下的性命,会在生死攸关的时刻拿他们作挡箭牌,但是他现在身处沙场,作为一名优秀的将领,他爱惜每一个随他出生入死的人的生命,如果此刻让幸存的人去硬碰硬,那么就是玷污了不久前他们浴血厮杀所付出的一切。“郁亲王,陛下果然对您了解得紧,您可是在拖延时间?陛下不会忘记您立下的汗马功劳,不会忘记为您立碑的,当然还有那些价值连城的陪葬品。”毫无预兆地,为首那人突然发难,剑已飞速地刺了过来,黎曜手中已布满暗器,正待抬手,有个人无声无息从背后掠来,熟悉的草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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