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不是全盛的时候了,又是受伤,又是淋雨,整个人浑浑噩噩的,只知道有人照料,然而究竟是谁,又不知道了。
身体感觉很奇怪,不像是寻常的感风或是寒冷,然而她毕竟也多年没有生过病,并不知寻常人病起来是什么样子,只觉得遍体燥热异常,好像从哪里蹿来一股邪火,燎烧不已。
等到醒来的时候,已经又是某个夜晚,一个陌生的小丫头靠在床边,头一点一点地打着瞌睡。
怜星吓了一跳,翻身起来,一把扣住她的脉门,惜乎这小丫头压根就不懂武功,给她抓住,也只是模模糊糊地醒来,然后欢快地唤道:“姑娘醒了!管家老爷!姑娘醒了!”
顷刻间就见一盏灯一上一下地颠簸到眼前,细细一看,不是灯飘过来,是王满举着灯狂奔过来。
“姑娘!”王满一见怜星,简直比见了他的亲闺女还要亲近,扑过来,抱住怜星的腿,嚎啕大哭。
怜星嫌恶地踢开他,问:“你怎么在这里?”又道:“我睡了多久了?”
王满道:“钱庄里没有那么多票子,兑换耽搁了些时候,等到小人回去,客栈老板说姑娘不见了,一路询问,才找到这里,进来就看见姑娘昏在床上,满床都是血,吓死人了!幸好姑娘还醒过来了,现在是八月八日,姑娘昏过去七天啦。”
又殷勤地问:“姑娘头疼不疼?有哪里不舒服没有?要不要喝点水?灶上热着有粥,姑娘好久没进饮食,先喝点粥垫垫,不能多吃。”
怜星给他一串话说得脑仁疼,摆摆手,道:“我躺一回,你不要吵。”
倒回床上,又睡了一觉,这回是被王满摇醒的,这老男人挤出笑脸,哄孩子一般道:“姑娘,睡七八个时辰,便好起来了,多少用点东西吧。”
怜星晕晕乎乎地嗯了一声,王满快手快脚端来白粥,给她喂了一碗。动作之细致轻柔,便是他亲姑娘在此,也是无福消受的。
怜星喝了碗粥,觉得恢复了些力气,又问了一遍:“现在是什么时候啦?”
王满道:“今儿是八月初九,再几日,便是中秋了。”
八月初九。
邀月的生辰是在八月初六,去年这时候,自己走火入魔,昏昏沉沉,缠绵病榻,根本不知今夕何夕,今年这时候,又是糊里糊涂地睡过去了。
从前每年邀月的生辰,怜星都十分尽心尽力,寿宴一定要办的宏大不失体面,礼物也极尽华美。
而怜星自己的生日,却总是默默地,一个人在房内度过。
据说母亲在生她的时候难产,损耗了内力,所以在日后与父亲的漫长对峙中,难以完全占据上风。
而后来她们的父亲惜花公子以姐妹两为人质,攻上移花宫,母亲与他打斗的时候分了心,受了伤,不久就死去,忌日与怜星的生辰相去只有几天。
邀月因此,特别不喜欢她的生日。
怜星,也就默默无闻地过了那么多年,自己的生日都常常遗忘,却从不曾,记错过邀月的生辰。
怜星闭上眼,又睁开,对王满道:“马上便是中秋,你办点中秋的物品,再种几颗桂花树来。”
王满得了怜星的话,马上吩咐买来的两个丫头好好照看怜星,自己去镇上采买。
他听怜星口气,是长久住下的打算,因此额外买了许多东西,又再和相熟的牙婆约好,叫她好生挑选几个厨娘仆役,雇了两辆车,将东西送回来。
怜星听他安排宅子里的事,把手一挥,道:“我要闭关些时候,宅子里你看着办吧,不要太吵。”
王满听她这前言不搭后语的,也只好应下,果然不多时就悄悄地布置好了。
怜星总觉得自己还是有什么地方不对劲。脸上时常发热,想到邀月的时候,这股燥热会更加旺盛。她问王满,王满吞吞吐吐道:“之前姑娘病中请了郎中,郎中说姑娘中的是秘药,开了清心静气的方子,只因那时姑娘病着,身子虚,没敢给用。横竖寻常秘药,熬一熬也就过去了,姑娘武功高强,当更不在话下。”
怜星以为然,试着运功压制,果然有所缓解,于是从此再不提这话。
八月十五当日,怜星入定未断,十六早晨才醒来,王满想了想,还是问她要不要在院子里置桌酒菜。
怜星无可无不可地点点头,看着人下去,起身看外面。
几天时间,王满已经新添置了两个厨娘,两个婆子,一个烧火丫头,一个看门的老苍头,一个七八岁的小厮;买了一对艾虎,一对雪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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