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薄雾迷蒙,霓凰注视着挂在天上的上弦月,静静道:“为此一局,他谋划了近十年,每一步都精妙推算,用最少的气力来完成最多的事。你不由着他,看似在保护他,却也不过是让他把直路改成曲路,到头来只会煎熬他更多心血。他不告诉你,正是因为了解你,不想为你或他凭添负担。”
萧景琰捏紧拳头,道:“他该知道,他从来不是我的负担!永远都不是!”
“可你是他的负担!你是梅长苏的负担,”霓凰双手交握着,泪水滴在手上,轻声道:“我也是。”
萧景琰右手掩住双目,肩膀微微耸动着。
霓凰拭干泪痕,转身面对萧景琰,轻轻握住他的肩,道:“靖王哥哥,覆水难收,消失的岁月不会重来。不管怎样你跟兄长也已经一路走到了今天,别辜负他,别让他这么多年隐忍的心血白费。还有什么能比实现他的心愿更让他欣慰的呢?”
萧景琰慢慢止住眼泪,哑声道:“你放心,霓凰,我都懂。为赤焰军翻案已是板上钉钉之事,我绝不会让它出现任何纰漏,我一定要还所有赤焰中人还有祁王兄一个清白,我也一定要为他争回 ‘林殊’ 之名!”
霓凰想起什么,忙道:“皇上今日召兄长进宫,可是因为对他的身份起了怀疑?”
萧景琰眸色阴沉地点头,道:“是夏江。他不知从何得知了小殊的身份,冒死向父皇写了密函。因此今天父皇在养居殿开了台,让我们三方对质。”
霓凰一惊,道:“那皇上可相信——?”
萧景琰摇头,道:“被我们唬弄过去了,父皇应该不会当真,但他必定也起了疑心。我须得加快步伐才行。”他说着站起身来。
霓凰也起身,忙道:“稳中求快才好。”
萧景琰点头一笑,道:“知道。”再次环顾庭院四周,萧景琰感慨道:“小殊以前总说我把靖王府里那么多好景致拆了只为建一个演武台,实在是暴殄天物。现在他终于也有了自己的府邸,原来他想象中的是这样的。”
霓凰看他坚毅俊朗的脸庞今夜尽是伤痛,自是心酸无言。
墙外打更人的梆子声响起。
萧景琰道:“二更天了,我该走了。你可要回府?我送你。”
霓凰摇摇头,道:“我……不放心,想在这儿守着他。”
萧景琰深深看了她一眼,道:“霓凰,你千万——”
她摇摇头,唇边漾起一个清浅的笑,道:“什么也不用说了。”
萧景琰叹了一口气,道:“好。有什么情况随时通知我。等他醒来你告诉他,让他安心养病,外面的事情一切有我。”
霓凰点头。
黎纲不知什么时候提着一盏灯笼到了身边,他行礼道:“太子殿下,在下送您出门。”
萧景琰点点头,抬脚便走了。
霓凰待他们两人的身影消失在黑夜影绰中,方才慢慢向回走。
走过木桥,绕过竹林,再穿过回廊。
梅长苏居室中的温黄灯光近在眼前。
不知为何,越是一步步靠近他,越是觉得思念。
她轻轻打开门走进屋子里,蔺晨正坐在梅长苏常坐的外间的垫子上看书,并未抬头;她遂穿过外间来到梅长苏榻前。
飞流坐在地上,靠着梅长苏的床头,闭着眼睛像是睡着了,但她的步伐一靠近,俊俏少年噌地睁开了凌厉的双目,见是穆霓凰,方才缓了缓目光,又慢慢闭上眼睛。
内室里许久没有动静,蔺晨搁下医书抬眼去瞧,看到穆霓凰水蓝色的裙摆散开坐在地上,握着梅长苏苍白细弱的手,头枕在自己的胳膊上睡着了。
蔺晨的表情有些莫测,似有百般情绪在眼中,却一样都难以分辨。
他叹口气。
一个飞流赶不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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