陵越也未再多言,一直忙到深夜这才回来,临行前又带了些许干粮食物以备不时之需。
几日未见,也不知屠苏如何了,陵越一路御剑而来,待到屋前,却见门未关紧,他轻轻一推,便是吱呀一声。
他皱了皱眉,门未开,应从里面栓住了。他试图再推,却听见屋内猛然一响,是人掀被而起倏然跃下床的声音。陵越眉心一敛,凛眉一肃。
咚咚的声音传来,屠苏仅披了一件单衣便来给他开门。
少年清秀的脸出现在他眼前,单手拽进衣衫道,“师兄!”
陵越明显感到他的喜悦,好似春花初开时那一声轻响,细微却又声。这一声在陵越心里响起,声如擂鼓般。
陵越眉心一跳,双眼从他脸色扫过直到看到他的脚,眉心更是拧成一团。
屠苏感受到他显然有些微怒,疑惑的看着他。
陵越不言不语,转身进屋,冷风猛的灌了进来,陵越极快的一扭头,屠苏只觉眼前刮过一阵风,门已然被他合上。
陵越背对着他,身子挺的笔直,屠苏盯着他后背发愣,终是轻咳一声上前拉了拉衣角。他这一身冷气倒是让他屠苏吃惊不小,陵越察觉到衣角被人扯动,只觉得额头青筋直跳,心里莫名憋了火。屠苏自小便有这习惯,一旦犯错或是有事求他,便喜欢拽他衣角。陵越捂着额前,有些头疼。
屠苏见他不动,便又扯了扯他衣角。陵越极快的转身,却是极快的瞪他一眼。屠苏心里纳闷,不解道,“师兄?”
陵越扫过他光着的脚,叹气道,“你怎么不穿鞋?”
屠苏这才想起,方才听到门外传来异常猜想怕是师兄回来了,他这一急跳下床时便忘了穿鞋,赤脚给他开门。
他双脚一缩,猛的跑到床边找到鞋穿上,有些讨饶的看了陵越一眼。
陵越被他那一眼看的软了心,揉揉额头道,“你这不仅忘了穿鞋,还忘了加衣。红玉姐今日给了添的衣衫呢?快点加上,不要受了寒。”
他这一回来,屠苏此时是睡不着了,师兄弟两人还有话要说,陵越也不催他睡,便让他加了衣衫。
屠苏从床边窸窸窣窣的找出衣衫穿上,陵越放下包裹坐在桌前打量他几眼,见他哆嗦着手哈着气冒出一团白色来,映着那毛茸茸的衣领和袖子倒有几分可爱,不由笑了笑。
陵越指了指火盆处,屠苏便又坐在那矮凳前烤火。陵越落了一身的雪,此时正换了外袍,亦寻了一方矮凳坐在他身边烤火。
“这炭可够用?连几日的大雪,掌教真人发话让弟子们都回家了,一路上许多事要交代,这一忙便也没空回来。你怎样?焚寂可有异样?”他搓了搓手,哈口气问道。
屠苏矮下身子将炭往他那边挑了挑道,“并无异常,只是几日皆未练剑了。”
“剑术不可荒废,却也不必时时刻刻修炼,悟道才是本宗。”陵越整了整外袍道。
屠苏嗯了一声又道,“这雪也不知要下几日?”
陵越便道,“他们都下山去了,早课也不必了,我倒是有时间在此。你不是担心荒废了剑术么?我们师兄弟也好切磋切磋。虽这积雪较厚,不宜练剑,倒是可以研习些剑法,你看如何?”
说到剑法,屠苏自是乐意,不由点头道,“师兄此言正和我意,剑不在形,剑意更甚,若能将剑意糅合于剑招之中,以意带招倒也不错。”
陵越看他双眼熠熠发光,紧盯着自己,嘴角微微勾起,似是遇到了极为开心之事。他知道屠苏痴迷剑道,此时见他如此,不由扬眉道,“倒是好主意。”
屠苏双眼一亮,明眸中带有几分欣喜,脸颊红扑扑的不知是太过激动还是其他。
陵越起身给屠苏找了双干净的鞋道,“等下我得梳洗一番,你也再泡泡脚,方才赤脚下地也不知有没有入了寒气。”
屠苏眼角一跳,微红了眼眶。
陵越去烧了水,陵越在屋内屏风处洗了澡,屠苏却坐在火盆前泡完了脚。
陵越出来时,屠苏已经坐在床上发呆。
陵越笑了笑,揉着湿发道,“天寒地冻,这发上竟结了冰。”
屠苏一听,忙下床去给他拿干毛巾,陵越伸手接过坐在火盆前擦了擦头发。屠苏便又坐在他身边,看他一边擦头发一边道,“屠苏,有没有听见咯渣咯渣的声音?”
屠苏自是知晓那是什么声音,他站起来,从陵越手里拿过毛巾擦着他头发道,“是不是很冷?”
陵越难得的放松身心任由屠苏动手,他揉了揉眉心道“擦擦就可以了,这冰很快便会化了,只是今晚怕是得迟些才能睡。”
屠苏挑了他一缕发从发梢到发尾擦的极为仔细,“那我们说说话吧。”
陵越嗯了一声道,“说说你想如何将剑意融到剑招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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