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子扬看见朝自己走来的眉眼秀逸的少年,冷哼一声,很是不屑地别过脸去。
他身后的林昭皱眉望着来人,“秦煜,你来凑什么热闹?”
一身军装的少年嗤笑一声:“凭什么你们能来‘建功立业’,我就不能呢?”
周子扬上下打量了他一番,“秦少爷,你老爹不是打算在户部给你谋个肥差吗?你还用得着到南疆去冒险?”
秦煜脸上红了一阵,恨恨地瞪了他一眼,只听背后张文昀看似无意地道:“我听说好像原本要来的是秦大公子······”
三人故作恍然地“哦”了一声,原来这秦大人宠幸侧夫,这差事是留给嫡子秦煜的,而他庶出的大哥有从军的打算,谁料他姨爹知道以后,不愿儿子犯险,忙去求老爷,秦大人架不住美人垂泪,就将那差事给了大儿子,秦煜气不过,这才一怒之下跑来从军。
周子扬打打袖子,“秦少爷,我劝你还是赶紧回去吧,手无缚鸡之力还想上战场,你爹本就喜欢你姨爹,你要是不小心战死了,你爹还不立马把你姨爹抬成正夫,到时候你哭都来不及。”
“周子扬!”他说着拳头便朝他脸上砸了过去,周子扬反应敏捷地跳开两步,秦煜身后的人急忙将他拉开。
“姓秦的,子扬是好心提醒你,你何必那么大火气?”林昭很是不屑地扫了他一眼。
未等几人再吵,那边号角已经响了起来,带队的军官看了眼带着大堆行李和随从的贵公子,下意识地皱了皱眉,心知得罪不起,也就没再多说,只是带着整了整队伍,便跟着前军举旗开拔。
那边京军正在路上,这边李傲天到达南疆已二月有余,他径直在南境征兵的小城报了名便就地做了一名小兵,因为对环境战况颇不了解,行事也低调得紧,连他爹给他的枪都被他藏了起来,呆了不少日子后,才发现南疆的情况远比他想象中复杂得多,于是也只有小心再小心。
林昭百无聊赖地在营地外踱着步子,午睡醒来的张文昀掀开帘帐,揉着眼睛郁闷地道:“林昭,你不睡觉在那里走什么?”
林昭闻言,瞟了他一眼,烦躁地道:“睡什么睡?你是猪吗?亏你睡得着,又湿又潮,衣服黏在身上快难受死了,到处都是虫子,真恶心。”
张文昀委屈地道:“都怪你,让我把仆人都赶走了,路上还要自己拿行李,快累死了,晚上我睡不着,白天好不容易睡一会儿,早知道这样我就不来了······”
从远处走来的周子扬听见两人的谈话,不禁皱眉道:“你们两个又在抱怨什么?这才刚刚进入南疆,再往前走环境更差。”
林昭懊恼地找了块石头坐下,想起昨天遇到的毒蛇,又心头一跳,忙站了起来,“早知道跟姓于的他们一道回去算了!”
“我没听错吧?自诩将门出身的林二少爷竟然想回去。”
林昭看着从不远处走来的一脸刻薄的人,拧眉道:“姓秦的,你少说风凉话,不回去干什么?老子来杀敌立功,他们竟然让老子押运粮草,就那几车粮,用得着我们这么多人吗?分明就是不想我们立功!”
闻言,秦煜也深有同感地沉默下来,难得没有驳他的话。
边上啃着窝头的两个老兵听见少年的对话,不禁哈哈大笑起来,本就心头郁结的少年人听见对方这毫不掩饰的嘲笑声,更是忍不住气红了脸。
林昭上前两步,恼羞成怒地吼道:“你们笑什么!”
两人不以为然地撇撇嘴,“我说少爷,你们还是消停一点吧,运完这批粮食,到大营里呆上几个月回家算了,杀敌?就凭你们?一个蛮军能杀你们一群。”
张文昀走到两人身边,有点不相信地道:“两位大哥,那蛮军真有那么厉害?我们也是从小习武练功,不会那么不堪一击吧?”
两人摇摇头:“你们若是不信,我们也没有办法,若是公子们安安分分的,我想功劳定是少不了,你们能跟来,想必家里都交代过,跟敌人交手的事恐怕也轮不到你们做,众位只要小心一些,不要被毒虫咬伤就是了。”
少年们闻言不禁都臊红了脸,林昭气恼地一脚踢在身边的大树上,张文昀摸摸身上还剩了不少的解毒药膏,心下安了不少,周子扬扯了扯黏在身上的衣服,心中也是烦躁不已,秦煜拔出腰上的匕首使劲划着地上的一块石头,围在一边的少年,有的在窃窃私语商量准备回家,有的唉声叹气后悔不该随军前来,有的低声说着南疆的妖魔鬼怪。
一晃又行了十数日,原本抱怨连天的运粮队不知不觉间变得安静了下来,密林中浓雾不散,层层堆积的林木隔绝了头顶的银河星斗,身处其间,那种不见天日的压抑感便不自觉地笼罩下来。
两眼通红的张文昀缩在帐角,看着一边同样脸色灰白的人,颤声道:“林昭······谭英真的死了吗?”
林昭张张口,摇头道:“不会的,那么小的虫子,一指头就能捏死,不会因为咬一口就死人的······”
“可是前两天你也说廖方年只是拉肚子,可他还是死了呀······”张文昀像是想起什么,脸色越发惨白。
周子扬从外面走进来,一言不发地躺到铺上,张文昀小心地爬过去,轻轻推了推他,“子扬······谭英他没事吧?”
周子扬神色复杂地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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