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彧宣顿时变了脸色,回头看向后面。
谢卫壹守在门边,接收到谢彧宣的目光,会意的点头离开。
“说是重伤,那说明人还活着,随军的大夫看在相爷的份上,也会尽全力保他性命,三夫人六少奶奶莫要胡思乱想。”出于道义,傅敏酥多安慰了两句。
谢家六少名叫谢谨明,今年二十岁,进五城兵马司三年,表现不错,被上司提携做了一名百夫长,当然,上司能提携大半也是因为谢相爷。
然而,谢谨明却不安于五城兵马司的平淡,满腔热血,一心想着保家卫国做英雄,于是,他家儿子才满月,他就争取调去了西大营,也不知是他的运气还是晦气,进营没多久,他们那个营的人都被调去了边城支援战事。
这些都是明面上的原因,真正如何傅敏酥并不清楚,她跟他们都没什么交情。
在相府的四年,他们总觉得她玷污了他们最优秀最高贵的大哥,对她也是不理不睬,她为他们筹备各种宴席,人站在前面他们也能当她不存在。
她今天能说出这几句安慰的话,也是看在余氏对她的那点儿微薄善意上。
“大少奶奶,安哥儿……”余氏想到生死未卜的儿子,再看着被太医们下了“判决书”的孙子,原本爱笑爽朗的人她都哭得说不出话来。
“三夫人,六少奶奶,我这儿的规矩,你们可知?”傅敏酥同情她们,但,她没有忘记自己的规矩。
“知道的,知道的,不论你能不能救,我们都不怪你。”余氏压下悲伤,连连点头,说罢还看向枳香,催着她去拿纸笔。
枳香马上去取了一份过来。
余氏看也不看,直接签上了自己的名字,写完还把笔塞到刘氏手里:“快写。”
刘氏也迅速的写下名字。
“跟我进来。”傅敏酥接了免责书,边看边往诊室走。
余氏忙把刘氏拉起来,半护半推的跟进诊室。
后面的嬷嬷和丫环想跟着,被枳香拦下。
枳香很客气的解释了原因,又让人送了茶水招待。
她在相府也待了四年,平时和她们或多或少都打过交道,如今乍一看到她们还挺亲切的。
谢彧宣也跟进了诊室,站到傅敏酥身后不远,有意无意的将她与余氏刘氏隔开。
傅敏酥没注意,她让刘氏把孩子放到检查用的小床上,自己带上手套,解开孩子的襁褓和衣物,仔细检查起来。
孩子额头触手的热,但还没后脖颈烫,根据她的经验,这个手感的温度应该38度往上39度不到。
“前几日,他总是哭,吃得也不多了,身上也总是热热的,我以为是他好动出了汗不舒服才哭的,哪知,这身上就越来越烫了,太医看了也只是开了些温补的药,可今天的太医却说他没办法,让我们节哀。”刘氏哭着说了最近的情况。
“他平时可爱用手抓东西吃?”傅敏酥有条不紊的检查着,一边询问情况,“用过的药方可有带?”
“带了。”外面响起一个嬷嬷的声音,她是刘氏的奶嬷嬷,很受信任,听到傅敏酥问药方,她忙从怀里掏了出来,双手捧着进来,一边回答问题,“小哥自从长牙就爱咬东西,时常捡东西咬,老奴们怕那些东西不干净,特意给准备了一些布做的小玩意儿给他玩,他很喜欢咬,吃东西倒都是奶娘喂的,并不曾用手抓着吃。”
“那些小玩意可天天洗天天消毒?”傅敏酥接了药方翻看。
“东西做的多,都是轮流洗,只是……什么是消毒?”嬷嬷有些没听懂,忙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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